薇丝丽眨了眨眼, 祂转过身躯瞧着后方逐渐僵硬起来的空大身躯，接着俯下头，对着窗户里头的青年。
“人类。”头部占据整个窗户面的蠕虫往前蹭了蹭, 祂切换着人类语言, 如恶魔私语般说道。
“你发现了一个秘密。”
纵使把眼睛给遮挡住了, 但是对方的话还是让陈念感觉到后脊背发凉。
吹在脸上的冷风似乎比刚才更加狂躁了一些, 可是青年还是无论如何还是不敢去睁眼。
方才窥见的场景就好像是一个深渊, 在他看过去的第一眼，就感觉自己的神志被拉扯着和那片黑暗共同旋转着。
之前在画室里的时候，方沐曾经给所有人开设了一个小课堂，来给他们大致讲述了一遍关于克苏鲁神话的大概。
方离和盛卫铭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但是陈念却是头一回接触这么神秘的种族。
在方沐的讲述之中, 他在描述那些旧日支配者的时候，使用到最多的词语就是“不可名状”。
因为没有人可以完整描述祂们的模样, 所有见过那些神祇的人，最后大概都处于理智崩塌之中。
那是一种不可说的恐惧。
是把对于未知世界的思考幻想, 和所有超乎一般时空的真理融杂在一起的, 远远超乎想象的存在。
陈念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给不断敲打, 还企图去控制自己的行为动作。
青年的瞳孔逐渐呆滞起来，覆盖在脸上的双手也开始逐渐打开。
但是在下一刻，风一般的黑雾瞬间席卷而来，雾气凝绕而成的绳索掐着蠕虫柔软的头部，薇丝丽也是没想到对方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 便立刻张大了嘴巴开始朝屋内冲去。
裂从头部顶端裂开的缝隙里头布满了细碎的牙齿，无数张狰狞的面孔在皮肤之下向外窥探着。
五芒星的图案在蠕虫的身体上闪动，黑雾所接触到的部分也开始噼里啪啦地吞噬起薇丝丽的躯体。
触手形的毛发开始剧烈挥动起来, 薇丝丽不甘地嘶吼起来，如同低语似的咆哮卷席着小型飓风，一股脑地就冲着陈念飙去。
由于薇丝丽的分神，祂的精神操控被迫中断。当陈念的思绪再度回归的时候，他就瞧见窗户外边正不断朝自己靠近的黑绿色气团，周围镶嵌其中的人脸正在高声尖叫。
屋内的一切都被这股风吹得乱七八糟，陈念除了花费好大力气才能保持自己站在原地之外，根本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可以去躲藏。
脸上的五官已经展现不出任何的表情，青年逃避般侧过脸去，在闭眼之前却是意外瞥见那条巨大的蠕虫正团成团被黑雾丢往了天上漂浮着的海洋里。
“祂走了。”
发丝一根一根悠然落下，明显被吓坏了的小猎物被一双手按在冰冷的怀抱里，德拉斯沉静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没事了。”
耳朵在碎发下抖了一下，陈念小心翼翼地攥紧了男人胸前的衣领，但他还没有完全从混沌中脱离出来。
将小猎物死死紧握的手指轻轻掰开，德拉斯极富耐心地将他抱起，同时还用手拍打着对方僵直的后背。
周围的一切又开始重新恢复平静，破碎的玻璃开始腾空贴合在之前的位置，就连床上的被褥都在德拉斯靠近的时候自动摆成了最为舒适的模样。
陈念苍白的脸色已经开始重新着染了色彩，他的下巴蹭在男人的胸前，抬起腿配合着德拉斯的动作，任凭对方把自己放在床上。
但是青年的手指还是趁着德拉斯不注意的时候，再度攥紧了他的衣服。不过这一次陈念没有选择去攥衣领，而是挑选了更不容易被发现的下摆。
脑袋还是胀胀的，睫毛缓缓的上下眨动了一下，陈念垂着头，下一刻倒是感觉有一根冰冷的手指擦过自己的嘴角，紧接着嘴里一甜。
甜糯的糖果在舌尖上化开，陈念颤抖着睫毛，迟钝地顺着男人挑在下巴上的手抬起头去。
小猎物的眼睛湿漉漉的，脸上除却迷糊还有不少残留着的恐惧。
他的眼底没有以往那般明亮，甚至在眸子深处还隐隐约约盘旋着不少失智的神情。
手指顺着陈念的脸颊往上，后者乖巧的不像话，还抬起小脸去方便德拉斯的动作。
男人的食指最后还是停留在了他的太阳穴处，陈念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还是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睛，宛如一只精美的提线娃娃。
“你怎么了？”德拉斯蹙眉问道。
但是陈念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样，还是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在德拉斯蹙眉的时候，凑过去把自己的头埋在对方的肩窝里。
怀里一下子多出来的身躯让德拉斯的眉头皱得更加紧来，他用额头贴着青年毛茸茸的发顶，最后探出一条黑色的雾气轻轻柔柔顺着对方的后颈钻入他的体内。
德拉斯大概可以猜到导致陈念这样的原因，祂之前也曾见过人类在窥见旧日神祇真身之后的状态，自然知晓祂们的存在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多么恐怖和震撼的事情。
太多的人类因为祂们而疯狂，死亡和混乱更是不计其数。
德拉斯已经在刚才飞快确定了陈念的状态，小猎物的精神虽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是好歹还保留了一部分自己的理智，但是由于影响太过于剧烈，陈念一时半会还不能彻底平复过来。
可尽管如此，他的精神依旧受到了部分创伤。总是还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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