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宜亲自煎好药,端着去找祖父时,听红袖说世子来了。
剑南道出事后,她已经十天不曾见过叶景行了。
“正在丹白院和太傅说话呢。”
红袖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低声说道:“三娘可是要进去。”
江云宜站在门口犹豫。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叶夜逮了个正着。
“三娘子怎么在这里,这是太傅的药吧,赶紧进来。”
叶夜极为热情,一见人就主动接过托盘,格外殷勤地把人带到门口。
一句‘我家世子不会喝酒’的话来回,不着边际的车轱辘着。
“闭嘴。”红袖怒斥道。
叶夜见江云宜不说话,讪讪地住了嘴。
柴叔见人来了也上前说道:“可能要稍等片刻,郎君和世子正在说话。”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屋内的人。
“是云宜来了吗?”太傅咳嗽着,低声说道,“让她进来吧。”
柴叔引着她入了屋内。
屋内一片药味,太傅前几日病倒了,歇了早朝,官家都亲自来看过一次。
案桌前,还有一碗雪莲人参汤只喝了一点。
“这个冷了不能喝了,重新熬吧。”她把补品端走,又把自己的药放上去。
“我和玄默先生重新改了药方。”她嘟囔着,“怎么好端端就病了。”
叶景行侧头,打量着她,突然皱了皱眉。
“你替我送送世子。”太傅面不改色地喝完药,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江云宜脸色一变。
太傅捂着嘴,挥了挥手。
柴叔连忙说道:“这里我来,三娘去送送世子吧,郎君也该休息了。”
他给叶景行打了个眼色。
叶景行也伸手说道:“柴公说得对,太傅也许是累了。”
江云宜皱着眉。被人拉出院子,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她一走,太傅放下手来,呕出一口血来,污了面前的一堆纸张。
柴叔脸色大变。
“不要……云宜……说。”太傅虚弱地说着。
“不必担忧。”江府花园内,叶景行宽慰道。
江云宜胡乱地点点头:“对了,你刚才在和祖父说什么,桌子上都是东西,祖父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又不是没了祖父,你们这些事情就不能运作。”她有些不高兴。
叶景行笑了笑:“你说对了,大尧没了太傅,真的会自断一臂。”
江云宜斜眼看他。
“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官家打算为剑南道征集粮草。”他淡淡说道,“援助父亲。”
江云宜一听,就琢磨出一点不对劲。
京都的风向一天三个样,不过几天时间,官家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结果南方粮食十室九空,各大豪绅皆早早卖空了。”
她惊疑地眨眨眼。
“谁买的?”
叶景行摇了摇头,复又问道:“草药案之所以被揭穿是为什么?”
她想了片刻,犹豫说道:“黄羌?”
“老师的香囊里有他的画像,你又查出他几次三番出现在药村,而且大规模收药而不动声色,必须是一个权势滔天的人。”
她慢吞吞又认真地说着,小脸板得紧紧的。
“那你知道南方空粮仓又是为何爆出吗?”叶景行站在廊檐下,低头问道。
江云宜一愣。
“南方出现一人……”
叶景行眯眼:“神似黄羌。”
“可,黄羌不是……”她突然愣在原处,“神似黄羌……”
两人在寂静的游廊上面面相觑。
“想起来了?”
“我第一次去御书房看到一个人长得好像黄羌。”她皱眉,“但是我只见过黄羌的画像,不敢确定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相像。”
“官家和太子关系还未交恶的时候,內掖局曾有一对双胞胎兄弟被充入内宫做黄门。”
“两人音容笑貌一模一样,官家欢喜,便赐了一个给太子。”
“那年太子还小,格外倚重那名黄门,赐名黄羌。”
“宫里那位名叫顺义,因为不太会说话,逐渐不受宠,只能做粗使,常年见不得外人一面,所以不得为外人知。”
江云宜皱眉:“粗使?那我那日怎么见得到?而且若真的是粗使,怎么又会被官家下派到江南。”
叶景行沉默。
江云宜叹气:“若真的是……那是为何呢?”
她悄咪咪看了叶景行一样:“只是为了不让你回剑南道吗?”
叶景行凝重的表情倏地一松:“罢了,此事事关重大,你这几日安心在江府看着太傅吧。”
江云宜把他送到门口,一路上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情,脸上露出一丝沮丧之色。
“我感觉此事我无能无力。”她丧气地说着。
官家嗜权,前世的时候,她在温家便深刻的感知道,铲除一个剑南王想必能让他安心许久。
至于其他,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坚固了上百年的墙总不会全都塌了。
“祖父知道这些事情吗?”
叶景行点点头:“自然瞒不住太傅的眼睛。”
江云宜有些难过。
官家是江轩一手扶持上去的,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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