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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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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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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蔷这天过得很混沌。

    顶着颗勾过芡的脑子, 她愣愣地听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自己的人生大事,还被冯家奶奶和舒家爷爷捏住手一通夸, 随后稀里糊涂地跟着冯殊去了民政局,拍了张呆头呆脑的合影, 再在某张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花九块钱领了两个红本本回来。

    在人为加快的进度中, 夏知蔷来不及思考什么,跟个提线木偶似的按着某人既定的方向往前迈脚。

    婚宴这天是农历八月初六, 距离冯殊出发北美只剩半个月。

    日子是夏胜利找人算的,虽说时间上略有些仓促,但双方长辈都很重视,请了很多亲戚来做见证, 隆重而盛大。季薇薇提前一天从大洋彼岸赶了回来, 跟孟可柔一左一右护在人身边,又当伴娘又当“娘”的,什么事都帮夏知蔷考虑到、安排好,就差替她把婚给结了。

    典礼前, 夏知蔷随着冯殊站在门厅迎客,对着一波波认得不认得的亲朋假笑道谢,累得脸都僵了。

    不速之客孤身到来。

    “临渊哥?”

    看见这人, 夏知蔷瞌睡都惊醒了——叶青不是说季临渊人在国外,不能出席么,怎么又来了……

    季薇薇似是早有预料:“就知道你会来。”

    来自找不痛快。

    然后她在心底庆幸, 还好冯殊亲自带着医学院的老师们入座去了,不在这儿,不然多尴尬。

    不搭理季薇薇,风尘仆仆的季临渊只是认认真真地盯着一身白纱的夏知蔷,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倒是很符合来送嫁的“哥哥”该有的情绪。

    似乎又不止这些。

    他忽然开口:“这样也好。”

    夏知蔷不太习惯他这幅样子,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叶阿姨和我爸坐在舞台右边的主桌,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呀?”她问,作势要带人去入座。

    季临渊面色瞬间恢复成一贯的漠然:“还有事,就不吃饭了。”然后跟季薇薇去一旁讲了几句话,转眼不见。

    真真是来去如风。

    等仪式结束,夏知蔷换敬酒服,三个女生挤在化妆间里边忙活边聊天。

    “你这是欠了多少瞌睡?能不能打起点精神,”见她换装时一副马上要睡着的样子,孟可柔忍不住捏了人一把,“早上那化妆师五点多就来了,快七点才把你从被子里拖出来,要不是‘代嫁’难度太高,我真恨不得替你上场。”

    季薇薇也笑:“平时贪睡又迷糊就算了,今天不能够啊,刚刚在台上我真怕你打出个哈欠来。”

    想揉眼睛又怕弄花了妆,夏知蔷只能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提神:“我只是觉得,怎么跟做梦一样……”

    “别说你了,我都感觉很不真实。还以为最快最快,你也要25、6才结婚的,”孟可柔感叹,“结果现在书都还没读完就成了人家老婆,夏叔叔也是舍得。”

    季薇薇接话:“没办法,对方诚意这么足,还‘搬’了两个泰山来,夏叔叔很难不被打动的。”

    先不谈冯殊家里的经济状况,就凭提亲当天来的都是上上一辈,以及冯老太太那句“往后有了孩子,姓夏姓冯都由年轻人决定”,就够让旁人瞠目了,这意思差不多等于让冯殊来夏家当上门女婿,姿态摆得相当低,给足了夏家人面子。

    况且,结完婚冯殊就要飞美国,夏知蔷务必要在娘家继续住两年,比起先订婚、回国再领证这个方案,实质上没有区别,形式上却稳妥郑重许多,正好打消了夏胜利原本的那些顾虑。

    左右是久留不住女儿的,他自然不会再钻牛角尖,落个里外不讨好。

    聊着天,夏知蔷的敬酒服也换好了。

    这条礼服裙不是常规的大红色,面料在不同光线条件下会呈现出一种介于洋红与玫瑰红之间的绮丽色彩,刚好跟简洁的剪裁互补,更衬得她肤白胜雪,面若娇花。

    化妆师拿出几对耳坠在她脸颊旁边试了又试,想看看哪个效果最好,还让其他人帮忙出主意。

    季薇薇没给建议,而是从包里取出季临渊刚才交给自己的小盒子。

    里头装着的,是一对拍卖得来的鸽血红宝石做的耳坠。

    这两颗宝石剔透莹亮,颜色纯净又热烈,像火焰像血液,也像盛放期的红蔷薇,拿手里沉甸甸的,从尺寸到净度,都极好极好。

    这么稀罕的珍品,季临渊明明该自己送出手,偏要拜托给妹妹,也不知道是怕人家不收,还是什么……

    季薇薇心疼得不行,嘴上却刺激哥哥,说也不见他送自己这么好的东西。

    季临渊只答:“等你结婚了,也有。”

    “一碗水端得倒是平,”她无理取闹,“那如果我跟知知都掉水里去了,你救谁啊?”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怎么选都是错的一道题,光想想都觉得残忍……

    当时的季临渊说了句“无聊”便走了。

    此时此刻,季薇薇正欲将这对耳坠转交给夏知蔷、让她戴上搭配这身礼服试试,冯殊推门而入。

    他进门先跟屋子里其他几人微笑示意,随后,将一个装满小点心的盘子放在了夏知蔷面前:“垫垫肚子。”

    “等会儿吧,我还没弄好呢。”夏知蔷指了指桌上的几对耳坠,“你觉得哪个好?”

    冯殊先将它们一一拿在手中掂了掂,摇摇头:“都不好。”

    “啊,为什么?”

    “太沉了。你之前不是最怕戴这些么,总说戴久了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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