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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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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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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冯殊留了“花不错”三个字后的第二天, 夏知蔷没出现在画室里。

    整整一天掀开报纸往画室看了无数次, 冯殊有点后悔,后悔不该拿人家取乐——兴许她就是被吓到不敢来了。

    后悔完他又觉得自己不正常, 怎么跟中了邪一样。

    一连两天,夏知蔷都没来。倒是冯家那边的电话, 梅姨的电话, 一个接一个地往这边拨, 冯殊干脆将手机关了。

    等三天过去, 冯殊找到了周继。

    周继很惊讶:“舍得出来见太阳了?还以为能憋多久呢。听我妈说,冯家那老太太放话, 再不回去,她就真当自己没你这个孙子了。我品了品,老太太还是惦记着你的, 好歹报个平安去嘛……”

    他思路向来跳跃, 话说一半指着冯殊快遮住眼睛的头发:“该剪头了,弄得跟钢琴王子似的, 这么飘逸。”

    冯殊烦躁地拍开他的手,只想问“薇薇”的事,正好周继有电话进来:“薇薇啊, 病好完全了?好了就行……明天来上课吗?好,好。”

    挂了电话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冯殊说没事, 退回了小屋。

    这天,感冒好完全的夏知蔷早早来到画室。

    画室角落的人骨架“手”里放了朵纸折的蔷薇花,和她自己折的那朵一模一样, 甚至要更平整、更精细一点。

    夏知蔷将纸蔷薇收好,在镜子上留言:

    你是鬼吗?

    一晚上过去,她得到了个不算回答的回答:是的话,你会怕我吗?

    夏知蔷先写了个“怕”字,犹犹豫豫擦掉,再写上“不怕”,想了想,第二次擦掉,换了句:你是个挺好的鬼。

    写完这几个字,她像是被自己贫瘠又幼稚的形容逗乐了,抿唇一笑,又全给擦了个干净,苦思冥想该怎么表达更合适。

    冯殊在这头静静等着。

    夏知蔷最终写了段挺长的话:有点怕,又没那么怕。你是鬼,也是亲人朋友日思夜想都见不到、最怀念的人,能感觉到你挺温柔的。冒昧问一句,你找到我,是有什么话想要说给家人听的吗?我尽力帮忙传达。

    那是冗长夏日里,平平无奇的一个傍晚。

    冯殊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窄窄的缝,缝隙里,晚霞是粉色的,云朵像奶油,光凝成一束一束投映到地上,知了咿咿呀呀地懒散鸣叫着,空气干燥灼热。

    对面,夏知蔷整个人都笼罩在玫瑰金色的光晕里,说自己可以帮忙。

    她的瞳色较一般人浅,发色也是,明朗,清澈,柔软,像一团似有若无的、散发着香气的雾。

    夏知蔷写完就离开了画室,冯殊却定在原处,心头如同被羽毛拂过,充盈着温暖又澎湃的某种东西,横冲直撞的情绪久久不得平静。

    夜里,冯殊给冯老太太打了电话。

    老太太张嘴就骂混账东西,还说让人死外面别回来了,激动非常。没一会儿手机转到梅姨手里:

    “老太太是急着了,你这一天天不见人,哪里都找不到,她啊,偷偷哭了好几回呢。”

    冯殊说对不起。

    梅姨道:“想通了就好。是周继那孩子劝的吧?他平时看着挺不着调的,关键时刻倒还蛮拧得清。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梅姨给你做点好吃的,老太太肯定也高兴,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的。”

    “不是他,”冯殊说,“我暂时……不回去了,打电话是想让你们放心,我在外面挺好的,一切都好,别担心我。”

    冯殊转头又给夏知蔷留了句话:

    对不起,我不是鬼,也不温柔。

    他是个作弄人的骗子,是个让家人白白担心的混账东西,浪费了她的善意和美好。

    冯殊做好了“薇薇”不再搭理自己的准备。

    夏知蔷也确实有好几天都没留什么话。每天来画室,她第一件事就是去隔空踹那副人骨架一脚,或者虚晃几下拳头解气,再骂一句骗子,尤不解恨。

    直到一周过去,好奇心渐渐盖过怒气,夏知蔷没忍住问:

    你是用监控在偷看?

    他说不是,但确实能看见她。

    她在画室里环顾了一下,又问:那你是有超能力吗?

    无从解释,也怕对方知道真相后更生气、觉得他是偷窥狂,冯殊只能说:一句两句讲不清楚,以后慢慢解释。

    好在夏知蔷对自己的智商很有数,一听就太复杂的事情,她不会为难自己往深里追问。

    他们开始像“笔友”那样聊天。

    开始是一问一答,后来变成多问多答,效率很低——这场景像极了通讯不发达的从前,大家会为了另一人的几句话,或是一封信,而等上很久很久。

    等待会将期盼、欣喜和幸福感一同拉长,留下一种类似于隽永的美好错觉。

    冯殊喜欢这种节奏。

    他总记得,父亲面对母亲时的那种不加节制的爱意。冯克俭在外是一板一眼的军/队干/部,回家面对舒明君就变了个人,心口仿佛有烧不完的火,永远炽热,永远强烈,将热情不计成本地消耗,双手捧着一颗跳动的心递到妻子面前,还生怕对方不要,分分秒秒不停。

    舒明君又是怎么做的呢?

    她开始还会敷衍地迎合,再在转身时嫌恶地皱眉,到后来连演都不想演了,有恃无恐地践踏着对方的纵容和退让,逼得冯克俭放了她一条“生路”。

    去世前,冯克俭和舒明君分开已有十数年,他明明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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