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蚩尤摇了摇头,道:“再明白不过了。走吧。”
瑶姬跟在他身后,抿着唇,觉得无辜又委屈。
要向一个人证明自己的感情,不外乎是言辞和行动。言辞上,她已剖白了心迹,行动上,她亦追随他陪着他,不曾退缩过一步。
从前蚩尤虽混蛋了些,但也不至于这样否认她的感情,叫她伤心。他看不见她的感情,不外乎是因为他不想看见。
她索性发了狠,在他背后说道:“对,你不是我的心上人。因为我的心上人,不会叫我如此伤心。”
说罢,便不再理他。
蚩尤亦不说话。
当夜,焚烧尸体的时候,瑶姬把那帕子连着香囊亦一并化为飞灰。火苗吞噬了香囊,而空气里却留下了淡淡的香味。凡是经过,便留痕迹。便如瑶姬经了这一回,心境已然改变。她开始有些迷茫,不知道一意孤行来到凡间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朱雀安慰她:“殿下确实是心系战神,但穆王不是战神。”
瑶姬迷糊了,道:“可他就是呀。”
朱雀叹道:“但战神并不知道自己就是战神,在他的意识里,他如今只是凡间的穆王。”
瑶姬觉得自己遇到了解不开的迷,诚然朱雀说得没错,蚩尤现在并没有作为战神的记忆,他自然是穆王,但他本质是蚩尤啊。
瑶姬便执拗道:“但他就是蚩尤,因为是蚩尤,他就不该这样否认我的感情。他或许没有那些我们在一起的记忆,但是感情是骗不了人的。若他也心系于我,便不会看不到我的感情。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他并不在意我罢了。”
朱雀便也无话可说,他总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感情之事由来如此,当事之人的千头万绪,在外面的人来看不足为道。而牵涉其中的人,越是敏锐便越容易多思多虑,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再是潇洒,也挣脱不得。
所谓慧剑斩情丝,而没有慧剑之人,便只能沉溺其中,迷失自我。
瑶姬拿起一枚埙,吹了起来。
那是《薤露》,乃是哀悼之乐,此情此境,亦是正好。埙声凄婉,幽然不绝,在朦胧夜色里,盘旋笼罩在这片营地之上,连同那灰败的心事,一并付与这天地之间。
穆王听着这埙声,心中想起先前发生之事,心中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平静。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以为自己想通了,却还是心绪不平。
他确实不懂,瑶姬之前面对他时,如此游刃有余,不过是因为她心中有被爱着的笃定。因心知肚明蚩尤对自己的感情,方才从容不迫。瑶姬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优越姿态来到他的身边,虽囿于形势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她内心深处,是知道那是蚩尤的,故而十分坦然。
便是这份坦然,显出了不甚在意来。
他们从一开始,便是不平等的。
他闭了眼睛,又想起了她那个眼神。她的眼神,温柔而又残酷,她看着他,却好像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亦是十分骄傲之人,不甘心陪她作此等戏,当即快刀斩乱麻,了结了此事。
那埙声缠绕不去,他心头烦乱,便起来耍起了枪法,本打算耍几遍便休息,不知不觉却到了天明。
而瑶姬曾是万事万物不萦于心的性子,如今因了蚩尤之事有些郁郁。但她想起他从前为她做过的事,便决定应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她同螣蛇那个赌约,只要她不放弃,便还没有输。
是以第二日,众人看到的瑶姬,依旧是那个从容不迫的瑶姬。她给了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准备继续挑战这座名为爱情的高山。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是来找老情人的,一个失忆了在经历初恋,状态不一样,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