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不见, 花渐意身上旧伤未愈, 又添新伤。
单薄的寝衣被血红浸染, 似点点梅花在雪中绽放, 沈柏芝淡淡瞥过,如玉的脸庞无丝毫动容, “脏。”
花渐意似看不到她眼中的嫌弃, 宛如情人间亲昵依偎在沈柏芝怀里,薄衣下鲜血涔涔, 她似全然不知, 神色依旧娇柔妩媚,附和着, “柏芝已有两日不曾为奴家换衣了。”
“那你还不离我远些?”沈柏芝冷笑,抬手钳住了她的下巴, “本宫警告过你的话忘了?”
花渐意恍若未闻, 顺势去亲她, 却被沈柏芝推了出去, 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上,她神色幽幽, 凝望着沈柏芝, 心中只觉可惜的很。
若是她这两日用些汤水补充体力, 想来此刻便采撷了那温软兰香……
“死性不改, ”沈柏芝低斥,阴沉冷厉的眸里掺杂了些怒意,花渐意似看不到, 贪恋注视着那双紧抿的薄唇,丝丝疯狂炙热压抑不住,从眼底一点儿一点儿汇聚为疯魔般的偏执。
这是个疯子!
望着那双光芒更甚的眼,沈柏芝忽而冷静下来。
萦绕在窄小暗室内的血腥味越发浓郁,沈柏芝皱眉,后退两步,取出手帕遮掩鼻息,朝外面人吩咐道:“提几桶冰水进来。”
幽室本就阴冷,夏日的炎热在这里并不明显,得益于此,花渐意身上的伤口虽未医治,却也不曾腐烂。至于缓慢愈合的能力,更是有近乎无。
太冷了,花渐意在暗室里待久了,甚至忘了暖意是何感受,乍听冰水不禁瑟缩了下身子,却也没说出示弱的话来。
沈柏芝自吩咐过人之后,便一直垂眸看着自己衣衫上沾染的血迹,不知在想些什么。
冰水送到的时候,那人没离开,恭恭敬敬候在一旁,等待吩咐。
不待沈柏芝开口,花渐意慢慢朝那水桶靠近,侍卫登时拔出腰间的刀,低斥道:“走开。”
“无碍,你下去吧。”沈柏芝好似忽然回神,命人离开。
“柏芝可是后悔对奴家这般狠心了?”花渐意掬水的动作顿了顿,扭头朝沈柏芝笑了起来,无了平日里的浓妆艳抹,她素净的容颜,颇有几分良家女子的模样。
沈柏芝尚未软下心肠,便被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看的烦闷,语气又冷硬了几分,“妖女,你可做得出查不到死因的毒药?”
“你要杀谁?”花渐意眼神一亮,语气里难掩激动,“可是那狗皇帝?”
“再胡说八道,本宫割了你的舌头。”几乎在话音落下之事,沈柏芝便斥责道。
原不是杀狗皇帝啊,花渐意兴致缺缺,“有,你要杀谁?”
闻言,沈柏芝眉目稍微舒展了些,“把配方交给本宫,这冰水便免了,如何?”
她方才的惧意,沈柏芝自是看到了,这才信心满满的开口,谁料……
“这可不行呢,柏芝若真有诚意,不如拿自己来换?”
说话间,花渐意提起木桶,眼睛眨也不眨,将冰水从头淋到脚,流下来的水里混合着血液,没一会儿便湿了整个暗室内的地面。
她笑的肆意,沈柏芝恨不得掐死她,“你做梦,本宫有得是办法让你乖乖开口。”
丢下话,沈柏芝甩袖离去,远远还能听到她的笑声。
这一夜,无论对沈柏芝,还是沈清洛,都是无眠之夜。
沈明泽醒了,连夜召唤沈柏芝入宫。
景华宫里,亦是灯火通明,沈清洛得知消息,便匆匆忙忙赶去养心殿,一同被召见的还有几位心腹大臣。
沈清洛与沈柏芝不同,她半点儿政事也未沾过,沈明泽与她说了两句便让她回去了。
回到宫中,她刚躺下,宋辞忽然冒了出来,吓了她一跳,“宋辞,你怎么还没走?”
“我有些困,休息一下再走可以吗我的公主殿下?”
宋辞说着,却是除去鞋袜上了床榻,沈清洛欲为她除去外衣,她制止了。
她最多躺半个时辰便要离开了,便不用麻烦了。
“睡吧,寅时我叫你起来,”沈清洛握着她的手躺下,声音很轻,“宋辞,皇兄醒了,你以后不要过来了。”
宋辞动了下身子,打算与她面对面谈论这个问题,沈清洛赶在她开口前,又道:“刺客逃了,但贺统领已经查到了刺客潜入宫中的途径,又以加强防范 ,刺客不会那么容易进来,你且安心吧。”
宋辞显然不信她的话,淡淡道:“哦,那为何我轻易便进来了?”
闻言,沈清洛气息一窒,白了她一眼,阖眸没再说话。
宋辞轻笑了声,也跟着闭上了眼。
寅时很快到来,宋辞回到婉仪长公主府时,沈柏芝还没有回来。
中午,下人过来告诉宋辞,公主邀她一同用饭。
沈柏芝脸色苍白,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随意吃了两口,便起身离席,宋辞在她的示意下跟了过去。
这种事情以往常有,宋辞没在意,跟着沈柏芝走了一段,越来越陌生,不似去书房的路。
她稍微停顿了下步伐,沈柏芝便察觉了,不满道:“快跟上。”
“这是要去哪里?”
宋辞忽而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沈柏芝没回答,忽而脸色难堪起来,显然也是闻到了,她步伐快了些。
在转角处,一扇厚重的铁门半掩,四个腰间挎着大刀的黑衣男子如门神一般,目不斜视的立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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