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的酒果还未撤下, 苏木记起在岭州时喝的那壶酒,花酒应当比桂花酒滋味要更好些。
醉酒后的事情她醒后统统忘的一干二净,看沈行在之后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情, 只当自己是个喝醉了就睡的老实人。毕竟她若是撒酒疯,沈行在定然会用此嘲笑她。
当时一壶酒将自己喝醉了,现下尝一口应该也无妨。
沈行在注意到她黏在酒壶上的目光,将酒壶往另一边一移。苏木的目光也跟着从小几的这一头移到那一头,接着移到沈行在脸上。
沈行在淡淡道:“喝酒误事。”
“事情不是办完了?”
“郡主几时成了酒鬼了。”沈行在道。
先不论苏木喝醉后有多粘人, 让他招架不住。那日后他便让郭宫去找治手伤的大夫, 大夫道,以苏木的伤势,虽已过去多年, 每逢阴雨依旧会痛,酒与辛辣也是要忌口的东西。
“我就喝一口。”苏木捏着手指比出一点点的样子。
沈行在似笑非笑,“郡主可还记得上次喝醉后自己做了什么?”
苏木自然不记得,看沈行在的模样,像是出了糗,但她若是出了糗, 沈行在还能按捺到现在才来取笑她?
“做了什么?”
“郡主醉酒后意欲轻薄本侯,还抱着本侯不肯放手。”沈行在适当地粉饰了一下事实, 省略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再将人物关系做了些许调整。
若放在以往,苏木定是想也不想直接否认,但她如今的确对沈行在有不轨的心思, 喝醉之后暴露本性的可能极大。
但看沈行在的神情又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苏木担心他在唬自己,不放心问:“当真?”
“本侯何故骗郡主。”
别的人骗苏木兴许还有理由, 但沈行在可以不用,单是为了找乐子他也有各种方法去逗苏木。苏木越发笃定沈行在是在骗她,但顾虑剩下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还是挣扎道:“兴许是我将你认成我爹了,我幼时常缠着我爹抱我……侯爷不必太过介意。”
沈行在的笑忽然僵在脸上。若非苏木是个全然不会演戏的人,他都要怀疑苏木实则记得那日醉酒后的事情,只是死不认账罢了。
沈行在冷下脸起身朝外面走去,“回府。”
苏木不明所以,看了眼桌上的酒,叹了口气,跟着他往外走。
***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行在皆早出晚归,今日赴此家宴,明日尝他门酒。苏木平日里起的不早,与沈行在的住处也隔得远,也已许久未见过沈行在。
青簪按苏木的吩咐,将这几日搜集的邀沈行在赴宴之人的名单交给她。苏木粗略地摸了摸厚度,展开名单,看见了不少在衢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看来傅国公这三年做了不少事。”名单上从官员至富贾、自朝堂到江湖,形形色色,应有尽有,且皆非泛泛之辈。
青簪不解道:“既已有了名单,为何不趁此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你想得太过简单,各方势力勾结,明面上是只有这些人,但他们背后所拥有的势力错综复杂,这里面有些人一旦处理不当,牵动的是整个衢州的利益。”快刀斩乱麻自然是个方法,但虬根仍存,就能再复苏。说白了除非连根拔起,不然就是治标不治本。
苏木随手将名单合上,又打听起沈行在最近的动向,“沈行在这几日都去了哪儿?”
青簪犹豫了一会儿,道:“今日在天香楼,昨日在卢湖画舫,前日在衢州巨贾府上,听闻是府里的二小姐做的陪。”
苏木默了默,僵硬地哦了一声。
秋日里,沈行在的桃花倒是开得艳。但沈行在是在办正事,虽说美人环绕,还能不能记得要办正事还是两说,苏木也不能拖他后腿。何况名不正言不顺,树都还不是她家的,她哪里能掐的了树上的桃花。
“青簪,你说我要拿下沈行在是不是在自找麻烦?”
上午才嫌完自己自找麻烦,下午麻烦就立刻来找她。
讨好沈行在的方法已经不限于让美人陪笑。才午睡的功夫,苏木再醒来时,府上又多出来几个被各处送来的美人。
沈行在不在府内,管家拿不定主意,只好来问苏木。
未免太守之流有意调查苏木的来历,苏木对外称是从外地被人贩子卖来天香楼,头一日便被沈行在看上,从天香楼买回来养在府上。这恰好给了想要巴结沈行在的人以启迪,一起往沈行在府上送女人。
如今美人都送上门了,不收倒显得可疑。苏木当机立断点了头,让管家先将各府送来的人寻个地方安置下来,等沈行在回来再说。
笑吟吟地送走管家后,苏木就如被人抽走气一般,神情恹恹,便索性往床上一窝。这一窝竟也睡了过去,再醒时已是月上梢头,青簪来传说沈行在找她。
“今日怎么回的这么早?”苏木迷迷瞪瞪地换了身衣服,嘟囔了两句,才去寻沈行在。
才到沈行在的院子外,就有个姑娘娉娉婷婷朝她走来。姑娘眼生,苏木才睡醒,脑子还有些未缓过来,瞧她走来也没什么反应,倒是那姑娘忽然停住,不由分说地拉着苏木的手,热情道:“你是苏木姐姐吧,早听闻侯爷府上有一貌美如花的女子,深得侯爷宠爱,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妹妹如今能得机会与姐姐共同服侍侯爷,实在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苏木看了眼被人抓住的左手,抬起右手一把将人推开。那姑娘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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