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公子猛得被她推开了, 有些惊讶,但还是温声问道,“公主, 怎么了?”
明明方才气氛挺好的,他看这公主没有抗拒,原以为她是愿意的,甚至有些喜欢自己的,如今陡然被她推开,晏家伤心之余难免有些懊恼, 懊恼于自己的唐突。
迟迟没回他的话, 又朝雁台门前望去,那处空无一人。
她蹙了蹙眉头, 怎么,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不成?
她绕开晏家公子,疾步走了过去。
晏家公子瞧着她的背影, 有些神伤,本不应跟上的, 可雁台那边人烟稀少,怕这公主再出什么意外, 只得咬牙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却瞧见她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迟迟是在找脚印,这雪下没有那么快, 如若方才这边站着一个成年男子,是无论如何都会留下脚印的。
可雁台门下, 只有她和晏家公子来时的两串脚印。
“公主?您可是在寻什么东西?”
迟迟转头望向他, “你方才可瞧见,这边站着一个人?”
晏家公子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公主,雁台这边很少有宫人过来的。”
不,那人的衣着打扮,怎么瞧都不像是宫中的人。
难道是她恍惚之间看错了吗?
迟迟回想了一下,那样一个眼神,太过真实了,看着就好像她背着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公主素来备受宠爱,从来没人敢用那样的眼神瞧她。
仔细想想,这人好生大的胆子,还真是叫人,没由来地讨厌。
“公主,雪越下越大了,有些凉了,咱们回去吧?”
“你的眼睛可真好看。”她忽然没由来地说了这样一句。
晏家公子怔了怔,他忽然觉得这逢雪公主,好像透过她再看什么人一样。
随即,他便自己否定了这个念头,公主才多大,宫都没有出过几次,哪儿来的那么多经历呢?
“臣谢公主夸奖。”
迟迟点了点头,“咱们走吧。”
晏家公子本想上前扶她,想了想又暗自缩回了手,落她半步走在后面。
公主没了继续去宴会的兴致,前面不远处就是她的寝宫,她幽幽转身道,“你且自己回去吧,跟他们说声,玩得尽兴可以散了,本公主乏了,要回宫睡觉。”
晏家公子听闻,对她作了揖,“公主慢走。”
公主慢吞吞地走回了寝殿,大宫女瞧见她回来了,还有些意外,“公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以为她是要玩乐到深夜呢。
“乏了就回来了,汤婆子可起好了?”
大宫女扬了扬手中的汤婆子,“方才一直温在公主被窝里呢,现在有些凉了,奴婢刚刚准备去换一换。”
公主点了点头,遂进了屋子,将屋门带上。
她将房门关好的那一刻,忽然一只手自后面勾住了她的腰,紧接着她的背就撞上了一个胸膛。
迟迟心中一惊,刺客?采花贼?
她一时间没敢动弹,任由身后那人抱着,怕自己过激反应叫他伤了自己。
“你,你是何人?”迟迟低声问道。
身后那人没有答,似乎垂下了头因为迟迟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了她的后颈。
“迟迟。”他呢喃了两声,那声音低而哑,却意外的好听。
迟迟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
除了亲近的人,再没有外人唤过她的小字。
身后那人没有回答,却将她转了过来,迟迟犹豫了一下,抬眼去望他。
“是你?!”
几乎是那一瞬间,迟迟就认了出来,这就是方才在雁台门下望着她和晏家公子的那个人。
她不提还好,一提便叫他想起,方才她和别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
迟迟不知他心中所想,瞧着他的脸,只觉得十分熟悉,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
啊,她知道了,晏家公子的眼睛像他,楚家公子的鼻子像他,洛家公子的嘴巴像他,萧家公子的眉毛也和他的有点像……
只是他们都没有他好看。
“你可是认得我?”他忽而轻笑了一声,整个人便没有那么凌厉了,迟迟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这般温润的,如沐春风的感觉,才是他原本的,应该有的样子。
“你大胆,谁教你的这般同本公主说话?”
“公主可是认得我?”
他顺了她的意思,改了尊称,可不知怎么,这称呼从他嘴里喊出来,竟多了几分,亲密……
见他似乎没有要害人的心,迟迟伸手推开了他,佯装镇定道,“自然是不认得,你何故在我房中?”
他听见这话,也不恼,只道,“我是公主的夫婿,为何不能在公主房中?”
迟迟惊愕的睁大了双眼,“你胡扯,方才在外边那个,才是我夫婿……”
瞧见他望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凉,公主甚至又不怕死的补了一句,“我夫婿的人选之一……”
“公主?您睡了吗?”
外头大宫女的声音忽而响起,应当是来送汤婆子的,迟迟大惊失色推搡着他的胸膛,“你快走。”
要是叫旁人瞧见这大半夜的,她逢雪公主的闺房中竟然有一个男人,那她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他却站着没动,丝毫没感受到迟迟的焦虑。
大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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