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迟踮脚擦拭着大殿的柱子,只雀嘴里衔着抹布去擦窗子。
“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谢迟迟将抹布扔进水盆中,替自己和只雀愤懑不平。
只雀将嘴巴里的抹布放到了窗台上,腾出嘴巴,“百年前,仙上独自曾去极北的苦海,找了七日有余,才寻得灵草的种子,遂带回一十三天养着,如今恰逢灵草即将长成……”
“倒确实辛苦,不知仙君养的这灵草,可有何奇效?”
“没人知道,灵草被人拔了……”
谢迟迟有些惊愕,“谁竟如此可恶,如此有能耐,能在仙君眼皮子底下将他守了百年的灵草盗走,可知灵草被谁拿走,做了何用?”
只雀抖了抖身上的灰,“灵草在咱们俩中午喝的汤里……”
拔灵草的“罪魁祸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空气中默了一阵子,谢迟迟干笑两声,“竟是这样,仙君如此处罚我俩,也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只雀抓起抹布一同丢到水盆里,谢迟迟帮它一并洗着,只听只雀又道,“似乎仙君曾说,灵草大补,让你和我来擦柱子,约莫是怕咱们吃了灵草,气血旺,到了夜里睡不着。”
专心洗抹布的谢迟迟并未将只雀的话听进去多少。
一人一鸟兢兢业业地擦到了黄昏,才堪堪将大殿的柱子和窗子擦完,谢迟迟扔下抹布,伸了个懒腰,奇怪,做了一下午的活计,似乎并没觉得多累。
谢迟迟琢磨着,不是她飞升之后身强力壮了,就是这一十三天的清气能缓解疲惫。
这种亢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夜里,谢迟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干蹬腿睡不着,瞧着外头的黑夜,逐渐兴奋。
自己这是咋了……
谢迟迟痛苦地起了身,决定还是出去走走。
月黑风高,谢迟迟溜达着溜达着,便溜达到了她白日里来过的清潭。
体内依旧十分躁动,谢迟迟心道不如洗个冷水澡,我看你还躁不躁。
她来到了清潭旁,正欲宽衣解带,蓦然听见响动,谢迟迟抬手瞧去,却发现清潭里的大石头旁似乎有东西动了动。
谢迟迟想瞧个清楚,下意识往前头走去,潭边的泥土因着常年受水,稍稍一踩便松软了下来,谢迟迟惊呼一声,整个人栽到了潭中,与透心凉的潭水来了个亲密接触。
潭水湍急,谢迟迟一下子便被冲出三步远,一时之间,她什么术法诀窍也想不出来,双手在空中乱扑,企图能抓到一棵救命稻草。
老天眷顾,谢迟迟还真摸到了个东西,她忙手脚并用地抓住,将整个人贴了过去。
谢迟迟在心头松了口气,望了一眼被自己抱住的救命稻草。
稻草咋还穿着裤子?
再往上,仙君略微冰冷的容颜映入视线,一颗水珠自他下颌欲坠不坠,终于“吧嗒”一声砸到了谢迟迟的眉心。
谢迟迟的心也跟着“吧嗒”一声,沉了下去。
完了完了,她竟然冒犯了仙君……
谢迟迟慌忙松了手,水流湍急,谢迟迟差点被冲了出去,她只得再抓住,再放开,再抓住……
以顾清让的视角,怀中女孩整个人伏在他身上,杏子般的眼,有些惊慌;花瓣般的唇,微微张着;露珠一样的眼神,湿漉漉地抬头望着他。
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气氛诡谲,谢迟迟抱稳了之后,尴尬地开了口,“仙君,好巧,你也来泡澡?”
仙君未搭理她,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一般,将她从他身上扯了下来,两人调转了个儿,他将她压到了大石头前。
谢迟迟心中松了一口气,心知仙君以这样的姿势将她堵在这里,约莫是怕她被冲跑,仙君他,人真好。
就是,似乎,没必要贴这么近。
背后是冰凉的石头,身前仙君热乎得有些厉害的身体。
谢迟迟下意识缩了缩,顾清让忽然按住她的肩膀。
“别乱动。”他的嗓音竟染了些哑。
仙君素日里少言寡语的,怎么嗓子就哑了?
谢迟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睡不着,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儿,打扰了仙君你的清净,我这就走。”
“不必。”顾清让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你白日里食了过多的灵草,在此泡一泡也好。”仙君说完,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
谢迟迟受意,立刻道歉,“仙君对不起,仙君我有罪。”
仙君似乎很受用,他虽面上虽没什么变化,但谢迟迟觉得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愉悦。
于是两人就这么对着月亮,靠着大石头,互不干扰地泡了三个时辰的澡。
翌日,只雀在屋檐下叫了两三遭之后,才瞧见一脸菜色的谢迟迟推开了房门,她无精打采的,似是没睡好。
隔壁房门也被推开,只雀望了过去,瞧见了同样眼下微微泛着乌青的仙上。
只雀,“???”
总觉得他们俩昨晚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谢迟迟原以为今日顾清让就要闭关了,等着等着,仙君他进了书房。
仙君他又去了炼丹室,去了藏书阁,去了飞雪阁……
就是没去闭关。
谢迟迟瞧着肩头十分黏人的只雀,第一次开始琢磨,仙君他是不是在因公徇私,叫自己上来被只雀黏糊着,他好去偷闲?
酉时,谢迟迟喂饱了自己和只雀之后,看着锅中剩下的粥,有些犯了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