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鸾来说, 这次的中秋宴并不算愉快,好在她没吃亏。回府的马车上,她悄悄跟陆离咬耳朵:“人果然在有靠山的时候就容易飘, 我今天就飘得挺高, 没准会给夫君惹下几个仇家。”
    陆离十分愉悦的道:“不怕, 这种仇家你再多惹几个也不算什么。何况,即便咱们不惹事,也总有人看咱们不惯呢。”
    阿鸾接口道:“反正都会结仇,就不能让自己不痛快是吧!”
    陆离大笑:“对。”
    “那咱们可得多活几年,活得长长久久的才好。”阿鸾语笑嫣然, “让那些恨不能咱们早死的人, 死在咱们前面。就是吧, 咱们若是活得太久, 只怕儿孙们就要厌烦了。”阿鸾想到谢老太太最后那几天面目可憎的模样, 感慨的道:“等这几个孩子都娶妻生子之后,咱们就搬去金陵老家住吧。前些年, 咱们外放出京,也算走过不少地方, 却从来没有去过江浙,也没有回过金陵老家, 想想真挺遗憾的。”
    陆离笑道:“这有什么, 等那几个臭小子都娶妻之后, 我就跟圣人请辞,到时候咱们去周游天下,赏一赏这天下美景,尝一尝各地美食,岂不快哉。”
    “那咱们可说好了, 你可不能像我父亲那样官迷,眷恋着官职权利的不肯请辞。”阿鸾郑重的伸手,“咱们击掌为誓。”
    陆离毫不犹豫的伸手与妻子三击掌,定下了日后的游历天下的约定。他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还真有点烦闷,若是能与阿鸾畅游天下美景,该是何得美事。只可惜,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脱身,怎么也得圣人立下太子之后,或者情况再不妙些,就要等到太子登基之后。
    相约着出去游山玩水,是夫妻两人对于未来美好的畅想,眼下他们皆身有重担。阿鸾这边,长子已满十八岁,该是娶妻之时,陆离当日与谢涵有约,蓁蓁这些年一直养在徐氏身边,容貌丰美,性格爽朗,与阿辰感情颇好,阿鸾也无法硬是因为前世的认知来毁掉婚约拆散两个小情人。
    长子阿辰早在十五岁时就已经过了举人试,硬是被陆离压着要多沉淀了三年,只允他明年春闺时下场试试。阿鸾与徐氏和谢涵夫妻商量:“我和长离都觉得阿辰明年的科考应该会有所得,婚期不如就订在明年六月或七月。”这些年来,他们已经过完了五礼,只余最后的亲迎礼了。
    谢涵对阿辰这个外甥加女婿十分满意,当下捋着胡子笑道:“听你们夫妻的。”
    徐氏坐在一旁静静的不出声,她真是有点舍不得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孙女。可女孩子大了就得出嫁,还好蓁蓁嫁的是阿鸾的儿子,两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婚后感情自不必说,就连婆媳的关系都不用她担心。这么想想,二儿子当年当机立断的抢下这个女婿还真是抢着了。
    阿鸾早就看出了徐氏的不舍,故意搂着徐氏的胳膊,“母亲,等阿辰和蓁蓁成亲后,就让他们小两口住回谢府,替我好好孝顺您。您可得跟大嫂和二嫂说好了,别心疼家里的米粮。”
    徐氏忍不住笑啐了她一口:“他们两个小人能吃用多少,你嫂子们不会这么抠的。”徐氏心里妥帖,她知道女儿这是在安慰她,会让孙女常来家里陪她。唉,人老了,就怕孤单寂寞,又怕过份的热闹。说白了就是矫情,也就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能这么贴心了。
    张氏听到这里,心中更是惋惜,她的小女儿与阿鸾的幼子差不多大,若是没有长女的这件婚约,小女儿嫁给五妹的三子不是更好。长女是婆婆带大的,那就嫁到徐家去呗,为什么非要嫁到五妹家里呢。
    阿鸾跟哥哥商量妥了,才有心情凑趣:“二哥,我跟你说,蓁蓁的嫁妆你可得准备得十分丰厚才行,我可就等着媳妇的嫁妆发财呢。”
    谢涵白了他妹子一眼:“也不看看你聘礼才给了多少,好意思让我们多出嫁妆么?”这两人你来我往,活脱脱演出守财奴两人组来,还一人扯了徐氏一只胳膊告状,气得徐氏一人给了一巴掌:“多大的人了,还拿孩子的婚事开玩笑,最近挨捶挨少了是吧。”
    阿鸾与谢涵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轻笑出声,谢涵笑道:“小妹都快当婆婆的人了,还是这么调皮。”
    阿鸾不甘示弱的回道:“二哥都已经当了公公,不也这么幼稚。”话到这里,她才反应过来,反手指着自己,张口结舌的道:“我,我都要当婆婆了,没两年就要升级做祖母了?”艾玛,她都这么老了么?她完全没有发觉,一直以来还觉得自己可年轻了呢。
    她这么惊讶,完全不似做戏,到让屋内的人都笑了起来,“可不是么,要当婆婆了,过两年还要当祖母了呢。”
    阿鸾自从有了这个认识之后,就有点意志消沉。嘤嘤嘤,这要是在前世,她还是个有为青年好么,没准都才结婚,孩子还没生呢。在古代,就已经要当祖母了,这上哪里说理去。
    大约人们特别想让阿鸾认识到自己的年纪,在徐家宴席上,有自认为与阿鸾交情颇好的夫人私下里拉着她,要给陆离保媒。阿鸾呆了一呆,“你说错了吧,是想给我家阿齐保媒吧。”她又没死,给她丈夫保得那门子媒?大儿子有未婚妻,满京城都知道,只有二儿子的婚事可以谈一谈了。
    那位夫人笑道:“怎么会错,就是给你家陆丞相。”
    卧|槽!阿鸾差点想骂人,她皮笑肉不笑的问:“我还没死呢,你给陆长离保得什么媒?”有媒有证的只能是正妻,这人是想做什么。
    “哟,我说错了。”那妇人连忙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陪笑道:“都是我说错了,您大人大量容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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