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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芮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有些别扭,“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
“对于我来说,我永远都无法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她口口声声是为我们好,所以一夜之间抛下我们回到恽县嫁人,那会儿我不理解她的选择,我哭我闹她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你还记得在火车站,她是怎么做的吗?”
那一年,苏芮和苏江刚高考完。
赵秀然第一天晚上说她要回恽县了,就在那儿生活,但以后会常来看他们。让她们跟着有钱的苏成邺,他能给他们兄妹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教育环境。
临睡前苏芮听到赵秀然打电话,她说的是家乡话,但偏偏有一句苏芮听懂了。
赵秀然要回去嫁人。
所以,她抛下他们兄妹二人,只是为了嫁人。
第二天在火车站,苏芮哭着求她,可不可以不要走,抱着她的肩膀,脑袋埋在她胸口,眼泪肆虐,哭得嗓子都快哑了,但赵秀然只说了一句,都是命呐。
她头也不回的上了火车,一走就是永别。
她再没回过北城。
七年光阴漫漫,她甚至没收到过赵秀然的一封信、一通电话。
她的电话会打给苏江,但不会打给她。
提到七年前的事,苏江和苏芮都沉默了。
中考完的那个暑假,是他们永远悲痛的记忆。
苏江自认早熟,但在那一天的烈日之下,他依旧哭得泣不成声。
十几岁的少年和少女,站在刚整修过的火车站前,望着那几个字,声泪俱下,一度成为全场的焦点。
最后赵秀然决绝离去。
苏芮站在那儿大喊,“只要你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赵秀然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她只是回头挥挥手,“妈妈会回来看你们的,一定要好好的。”
之后她一去无影踪。
苏芮性格大变。
“哥。”苏芮说:“你真的能原谅她吗?”
苏芮的情绪好似全都堆到了喉咙口,声带在一瞬间就变得闭合,沙哑粗糙至极,像极了想哭但要一直憋着的情绪。
“能。”苏江说:“你有立场去责怪她,但这辈子……”
“我没有立场去责怪她。因为,她照顾我的十几年也都是她送我的。”
如果没有赵秀然那他人生的前十几年也将是黯淡无光的。
如今的他起码在人生的前十五年,得到过温暖和母爱,享受过无微不至的照顾,而不是像一团杂草,在风中自由生长。
“苏芮。”苏江很认真的喊她:“你可以怪她后面的对你不管不顾,但你不能忽视她前十五年对你的好。那些关爱是真的存在过。”
而且在之后的每一次联系中,赵秀然也一直以别的方式关心着,只是没在他们的世界里出现过。
“我……”苏芮只是开了个头,没再说下去。
苏江叹了口气,“我今晚开车连夜回去,差个跟我替班的,你就当是帮我吧。”
苏芮沉默良久,才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