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老亲自蹲下身子,迫不及待的掀开白布,指着地上尸体脖子上的一道剑痕,冷笑道:“这世上除了洛渊还有哪一把剑能留下这样的剑痕?!”
宋喻之从上面走下来,对着尸体上的剑痕仔细查看一番,最后于君遥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无奈,剑痕看着确实像是洛渊。
沈殊微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竟然没有一点意外,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能一眼就看出那剑痕与洛渊的区别,世上还有另一把剑能留下这样的剑痕。
他亲手送给顾珩的天琅剑。
沈殊微抿着唇不答话,宋喻之与君遥最是了解这个小师弟的性子,这般残忍的事肯定不是他下的手。
看到宋喻之还这般维护,张长老冷哼一声,示意那个普通百姓打扮的男人上前一步,“将你看到的如实说给宋掌门听听。”
“是。”那人畏畏缩缩上前一步,还回头看了一眼张长老,“小人是常年给顾府送菜的,那天一大早天不亮,小人将新鲜的蔬菜送到顾府后门,像往常一样敲门,一般敲三下就会有小厮来开门,那天敲了半天没人开门,但是见到一个穿白衣的人从屋顶上飞了出去,手上……还拿着把带血的剑,和那位有些像。”
“我发现不对劲,推门进去才发现,全死了全都死了!”说着男人还看了一眼沈殊微。
君遥看到清源宗有备而来,人证物证俱全,就想坐实沈殊微灭了顾家满门的事,脸都黑了,一双桃花眼泛着冷意,“你看清脸了吗?剑痕若是有意模仿也不是不能像洛渊,准备这么充分,谁知道是不是贼喊捉贼?”
张长老被君遥一顿说一口老血哽在心头,张嘴要说什么却被宋喻之打断了,“晏温,快带张长老下去休息。”
温和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还朝晏温使眼色,示意赶紧弄走。
晏温抿着笑道:“是。”
几个弟子半强硬的将张长老一群人带走了。
正殿里终于清净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宋喻之面带愁容看向沈殊微,问:“小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看那尸体上的剑痕确实像洛渊剑。”
“不是洛渊,是与洛渊同时出世的天琅。”沈殊微闭了闭眼,沙哑着声音开口,将天琅剑的事讲与他们听。
君遥听着一脸复杂,犹豫半天还是开口问:“是顾珩做的?那传言新继位的魔尊就是顾珩也是真的?”
君遥比宋喻之更清楚顾珩与沈殊微之间的事,一开始也是他向沈殊微点出顾珩的感情,十多天前魔族新一代魔尊继位,没人知道这个魔尊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继位后的一些残忍手段确实传遍了玄天大陆。
就在几天前,顾家被仙凌宗的沈殊微灭门,以及心狠手辣的魔尊就是沈殊微亲手教养出来的顾珩,这两件事像是烧着的野草被有心人的风吹燃了整个大陆。
外界人人都在议论沈殊微跟顾珩一起堕了魔道,清雅高洁的仙人手上沾满了鲜血,依附清源宗的小门小派受了指使经常来仙凌宗要说法。
君遥听到这些消息震惊不已,他对沈殊微了解但却并不了解顾珩,依沈殊微对顾珩的感情,要是真的该有多伤心。
沈殊微白着脸点点头。
“我先回去了。”
宋喻之还想拉着沈殊微问些什么,被君遥阻止了,他看着沈殊微单薄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
清冷惯了的人,一旦动了情,便会亲手将心和命捧在手上送给那人,顾珩便是他的劫。
……
清峦峰上空无一人,寂静中透着几分寂寥,风将竹叶吹的飒飒响,仿佛还能看见小小的孩子拿着小木剑于竹林中练剑法,然后那孩子慢慢长大,长成高大俊朗的青年,青年收了剑对他一笑,走到他身边圈住他的腰于额间印上一吻。
“小师叔。”清朗的声音带着些独有甜腻缠绵仿佛就在耳边,带着些寒意的风吹起了散在背上的发丝,也吹散了眼前的画面。
沈殊微伸手将吹在脸色的青丝抚了下来,转过身不再看满是回忆的竹林,推开门穿过前殿,便是走过不知多少回的莲花池与木质回廊,似乎有一个比他还要高些的青年臂弯处放着一件水蓝色的风披,含着笑对他说‘我心悦你’。
他放在木质栏杆上的手捏紧,因用力显得手指泛白,艰难的扯出一个悲凉的笑,原来这地方太小也不好,处处都有以前的回忆。
十年前,他从现代来到这个陌生的大陆得以新生,那个时候以为是上天眷顾,还能得一人相伴;十年后,再次只身一人回到这里,待了十年的地方明明该是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如今却觉得更加陌生,陌生的可怕。
他终究没有踏上连着回廊的拱桥,因为他知道走过回廊后面便是两间相对的房子,他和顾珩一人一间,房子中间还有一个院子,不大,但很好看。
如今不过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竟已物是人非,不敢踏足。
清峦峰处处都是两个人的痕迹,竟无处可去。
清峦峰山顶有一笔直陡峭的悬崖,一眼望不到底,沈殊微白日里于这悬崖边立足三日,晚间于静安峰林秋雁院门外驻足三夜,未曾等一门开。
这一日,日落星显,夜幕降临繁星点缀,他自清峦峰离开,于静安峰林秋雁门前跪下。
“师姐,对不起。”
“顾珩做下那种事,是我没教好,我自他十岁开始带他,与他相伴十年,竟不知他心中所苦所求,才让他变成现在的模样,是我的错。”
“如今他已犯下错事,仙魔两界都视他为仇敌,他固然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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