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此刻浑身伤痕,也并没有觉得冰冷。
步青云没空去和他瞎掰扯,便无视了他。
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青苔上,不知是谁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步青云猛地停住脚步,白净的面上爬起羞赧,浑身的血液仿佛聚在了脸颊带来滚烫热意。
自从被虏上山,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偏偏步青云每次一听到他们叫“夫人”心情就不美妙,怀揣着不美妙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吃饱喝足。
又闹了一场“逃婚”,饿了也是难免。
好在身后的人骄矜冷漠的很,并没有开口嘲讽。亦或者有些累,怠于讥讽。
步青云不禁加快了步伐。
找到饭吃。
奈何天公不作美。
天禧四年的最后一场雪,便铺天盖地的来了。
雪花浩浩荡荡飘了下来,似有人从天上撒盐。
山太高,雪势来得太猛。
不一会儿,雪褥已经积起来了。
“瑞雪兆丰年。”耳边传来叹息般的嗓音。
的确是个忧国忧民的。
步青云脚步一顿,旋即又若无其事的沿着山路走下去。
他说:“现在对我们来说,这雪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呵。”本该嘲讽的嗓音,气势因为头晕而削弱。
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接二连三的痛击。
被刀戳,火灾,轻功,雪花……
肩上突然承载了重量,步青云侧过头,下颌擦过萧十七的头顶。
步青云低了脸颊,贴上了萧炀的腮边。
肌肤相贴,不算冷,但也不热。
体温正常。
步青云心下稍松。
旋即扭过脖颈。
长靴在雪褥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萧十七没有心情搭腔,步青云便胡思乱想起来。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为何来到汴京城围绕自己的不是环肥燕瘦,吃喝玩乐,而是一堆事呢?
想着想着,又绕到了萧十七身上。
萧十七。
萧十七。
步青云咀嚼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