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栖不懂。
梁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下。
只是乔栖没能从他这笑里看出什么值得人愉悦的情绪,反倒感觉胸口更闷了。
“或许吧。”梁砚再次半抬起脸看向遥远的上空,他好像是在跟乔栖聊天,又好像是在跟自己说些什么,他说,“可能吧。”
乔栖有些不适,她蹙眉,喊了声:“梁砚。”
下一秒,她看到梁砚轻轻抬起了手,盖在自己眼睛上。
乔栖怔住,无声:“梁砚……”
“为什么呢。”
她听到梁砚声音很低地问了一句。
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乔栖知道这句话不是在问她。
月光之下,他就像一头蜷缩在一起孤狼,明明世界那么大,他却只能委全在这一隅。
一颗心,毫无征兆地拧在一起。
乔栖长那么大,所有的情绪起伏好像都落在了这个叫梁砚的人身上。
他只是轻轻抬起一只手,无需再做什么再说什么,她的心就被他搅得天翻地覆。
脑子好像也不太清醒。
不清醒到,乔栖想也没想就抬手攥住了梁砚眼睛上的那一只手。
肌肤相触的同时,两个人都感觉到彼此僵硬了一瞬。
但是没有人想要松开。
这是霜降这天第一缕温暖。
也是唯一一缕。
十指连心大概是真的。
梁砚感觉自己被握住的不是手,而是心。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眼睫轻轻到了掌心,微痒袭卷了整个人。
他把脸从掌心之下抬起来,看到乔栖以一种完全前倾的姿态。
如果说梁砚的月下孤狼,那此时此刻乔栖就是一个毫无防慑的,主动送上门的小白兔。
因为姿态问题,梁砚需要微微仰头才能完全正面地对上乔栖的眼睛。
男人目光一动不动看着乔栖,数秒过后,他的目光,慢慢,慢慢往下移。
落在了乔栖那张因为茫然而微微张开一条缝的唇。
口红是偏橘色的,风掠过再传到梁砚鼻尖,梁砚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橘子水果香。
这香气大抵是从那唇间流出来的,它像暗藏甘露的神秘地带引/诱着梁砚靠近。
不自知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连乔栖也没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目光落在了梁砚唇上。
她闻到了酒香。
若隐若现。
所以她想闻得更清楚一点。
于是她慢慢靠近,靠近……
——忽然不知道谁不小心踢到了一颗石子,石子滚到了空酒瓶旁边,酒瓶“咣当”一声落地,然后“咕噜咕噜”滚远。
……滚远的同时也叫醒了两位莫名其妙鬼迷心窍的当事人。
两位当事人反应极其一直,内心先掷地有声地握了一把草,然后齐齐不约而同后退。
一个因为后面空间过于广阔,而不小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另一个因为后面空间不太广阔,而不小心一脑勺磕在墙壁上。
两个人同时“嗷”一声,彻底清醒了。
“……”
“…………”
“………………”
沉默。
无尽的沉默。
脸红。
大片的脸红。
心跳加速。
且心虚至极。
由于过分心虚,两个人不约而同出声: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
“…………”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然后双双意识到:尼玛?差点绿了自己?
于是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实不相瞒,乔栖这会儿宁愿自己喝醉了。
哪怕喝到躺尸她也愿意。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异常清醒。
甚至没有任何想要告诉梁砚自己就是他女朋友的冲动。
因为还不是时候。
这个时候相认,气氛只会更加尴尬。
甚至崩盘。
而这种想法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在梁砚脑袋里滚了一圈。
于是两个人一个捂着屁股,一个抱着脑袋,大眼瞪小眼数秒后,心照不宣地从地上站起来,收拾垃圾地收拾垃圾,捡瓶子的捡瓶子。
一个比一个手脚僵硬且内心心虚往安全出口冲。
为了避免更严重的窒息,两个人都没有选择做电梯,而是沉默地,安静地,各走各的楼梯。
一路沉默至梁诩墨病房那一层,丢完垃圾,乔栖转身要走,然后一摸身上,发现自己还穿着梁砚的外套。
迅速脱掉,转身,递给梁砚。
梁砚这会儿倒是淡定了许多,虽然他原本被风吹得冷白的耳垂这会儿红透了,但好歹本人装得若无其事。
“那个……”梁砚轻轻咳了一声,“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
但是乔栖短期内不想再见到梁砚了。
于是她面不改色撒谎,“进组。”
说罢快速丢下一句“再见”,转身离开。
等乔栖身影都看不到了,梁砚才反应过来:嗯?进组?进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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