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昇看着冯晓峰, 脸色波诡变幻,许久都没有出声。
冯晓峰:“看样子, 你是还不信。”
林昇:“若冯家真是五姓背后真正的主人,为何你身为当家,不引冯氏壮大兴盛, 反而甘居其后?”
冯晓峰笑了笑,并不回答。
林昇摇头:“我手中的琉璃鼎是不是冒牌货,难道就凭你一张嘴说说么?我怎知——不是你们二人合力想要设局骗我?”
冯晓峰:“如今我倒信了, 你才是那位林二公子,如此多疑诡诈,与当年一模一样。”
林昇闻言也不生气,只冷眼看着对方。
冯晓峰侧首看向牢房中的人, 踱步上前:“这就是西胡的蛊毒,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据说,前几日林四小姐给林二公子捉去,险些也要被下此蛊?”
林昇眼睛一眯:“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他后来查出, 救走林小鱼的人是蒲彦霖的手下, 这件事不应该还有人知道。
“呵, 你们二人果然是一伙的。”
此刻, 不知是疼痛减弱,还是蒲彦霖已经稍稍适应了蛊毒,他的气息已经比之前平稳许多。
听到林昇这话,他眸光一转,朝对方看了看, 脸上一丝波澜也无。
冯晓峰却不理会林昇所言,兀自缓缓道:“照理说,林四小姐该是阁下的亲妹,怎么你竟能对她——下此毒手?”
林昇冷笑:“我这位白得来的四妹妹,可是小师弟的心上人,就算是她疼上万分,他才只疼一分,那也值了。”
冯晓峰望着他微微而笑:“看来林大人对自己这位小师弟,真是恨之入骨了。”
林昇看向他,只觉对方的笑容有几分难以言说的诡谲之意,身后莫名一寒。
“说起来,不知道林大人近日,有没有感到哪里有些不舒服?”冯晓峰忽然问道。
林昇不语。
冯晓峰自顾自道:“不如我替你来说……最近恐怕你总感到胸闷,檀中穴下三寸时不时剧痛难当,有如针扎,每每夜里,都发冷汗,不得入眠。”
林昇双眸一凝,变了脸色。
蒲彦霖一看他如此,就知冯晓峰所言不假。
“蒲公子,你觉得,这该是什么病?”冯晓峰笑吟吟地问道。
蒲彦霖:“听起来倒像是——中了邪风之毒。”
冯晓峰眼睛一亮:“你果然是不俗。”
林昇冷冷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蒲彦霖淡淡扫了他一眼道,“只是你若不服解药,中毒后活不过半月而已。”
林昇双唇一抿:“你们以为我会信么?”
“信与不信,自然是全由你,”冯晓峰道,“只是,你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中的毒么?”
林昇看他捋着胡子,笑意微微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阴狠,面颊亦隐隐发搐。
蒲彦霖轻叹:“原来如此。”
“看来蒲公子又猜到了?”
“就是那樽假的琉璃鼎。”
林昇低头看向手掌心,他掌心正中,血脉弥漫出紫色的纹路,如藤蔓爬行,触目惊心。
冯晓峰道:“你两日前从郭家得到此物,视若珍宝,大喜过望,却怎么也料不到它会反过来夺你性命。”
林昇缓缓盯向他:“这是有意为我所设的圈套?”
“刚刚林大人问我,为何有了这琉璃鼎却不振兴冯氏,那只不过是因为——”冯晓峰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消失,“我所求所想,从来都不是冯氏,复仇,才是我唯一的目的。至于给你设局下毒……”
他朝着林昇走去,在对方面前停下,突然伸手扼住了林昇的咽喉。
这一下,动作极快,前所未有。
不说林昇,连蒲彦霖都神色微变。
林昇身形高挑宽大,虽然比从前瘦削不少,却也比冯晓峰这样的老头儿精壮。
然而此刻,却给冯晓峰单手扼住轻轻提了起来。
林昇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可不知为何,他竟分毫也不能动,四肢有如麻痹。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碰小鱼,”冯晓峰一字一句道,“她若因你少一根头发,老夫便让你尝尝生不是生,死不是死的滋味。”
林昇脸色剧变:“你……”
蒲彦霖起身:“果然。”
冯晓峰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一时间,地牢之中静得落针可闻。
而此时,在冯晓峰掌中的林昇脸色已透出青灰,仿佛随时都会咽气。
蒲彦霖:“他既已是将死之人,冯当家又何必多此一举,痛下杀手。”
冯晓峰一怔,盯着蒲彦霖哈哈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
与此同时,他松开了手,任由林昇瘫倒在地。
蒲彦霖目光平静:“这次入敦煌大漠,我就没有活着出去的打算。”
冯晓峰不经意道:“你筹谋多年,是为了给你那位大师兄翻案,那你这位名满天下的二师兄,又为何一心想要陷其于万劫不复之地?莫非你们是同门之间,互相嫉妒?”
蒲彦霖看向地上那个面目全非之人,唇角微抿,眼底浮现出一丝阴翳。
十余岁初次结识林昇时,他绝不是今日这副——人憎鬼厌之态。
列石如松,清霜寒星,他原本是真真正正的谦谦君子。
这样一个连飞虫不忍伤害的人,一转头,却成了索命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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