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遥破开了唇齿。
叶长遥的吻温柔得一如其人,让他沉溺了下去。
他张着唇齿,热情地迎合。
一吻毕,他已是面红耳赤,却有纤细的银丝还连接着俩人的唇齿,少顷,才断了去。
叶长遥亦有些不自在,但味蕾却不受自控地回味着从云奏口中尝到的汤药、白糖杨梅以及海棠脯的滋味。
他定了定神,才问云奏:“还要吃蜜饯么?”
“要。”云奏的面色尚未恢复苍白,却是道,“你喂我罢。”
“好。”叶长遥又将糖樱桃、糖莲子、金丝蜜枣、无花果、陈皮梅、山楂脯、桃脯、梨脯喂了云奏。
待云奏一一吃下后,他取了帕子擦拭过云奏的唇瓣,才坐于地上,开始打坐。
云奏镇日不是吃便是睡,而今时辰尚早,全无睡意,遂侧过首去,一眨不眨地望住了叶长遥。
叶长遥咽喉上的伤口已全然愈合了,长出了厚厚的血痂子来,甚是扎眼。
而他身上的伤口除却浅得只微微划开了肌肤的,旁的伤口并不见好。
他的身体状况竟是连寻常凡人都及不上,恐怕三个月远远不足以让他的心脏长好。
但他心底却隐隐有些欢喜,因为这样,他们便暂时不能启程,他便暂时不必在伤害叶长遥与拯救自己的性命当中作抉择了。
叶长遥已然入定了,周身散发着让人心生平静的气息,使得他有了睡意。
他方要阖上双眼,却听得有人急声道:“快些去请产婆来!”
应是有妇人要生产了罢?
一细听,果然有妇人痛苦的呻/吟传来。
又过了一会儿,那妇人已从呻/吟转为了惨叫,仿若被加诸了甚么非人的酷刑一般。
他登时没了睡意,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由于自己并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他曾对母亲有所不满。
但而今,他却直觉得当时的自己简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母亲忍受生产之苦,好容易才能将他带到这个世上,他甚么都没有为母亲做过,却对母亲诸多要求。
那妇人足足惨叫了大半个时辰,都不曾缓下来,难不成产婆还没到?
他并无为妇人接生的经验,但曾为自家养的母猪接生过。
人命关天,一弄不好便是一尸两命。
故而,他立即从床榻上下来,将衣衫、鞋履穿上,便循声而去了。
那妇人的惨叫是从柴房传来的。
他还未走近柴房,便瞧见一小贩打扮的中年男子立于柴房门口。
他又忽闻一少女气喘吁吁地道:“爹爹,大夫来了。”
中年男子却是劈头盖脸地给了少女一个耳光:“老子让你请产婆来,你请个大夫来作甚么?”
少女哭着道:“女儿实在请不到产婆,这镇上不过三个产婆,都去接生了。”
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道:“那便去邻镇请产婆。”
少女跪下身来,一把抱住了中年男子的双脚,求道:“但是娘亲快熬不住了,爹爹,你就开开恩,让大夫进去帮娘亲接生罢。”
大夫是个相貌平凡的青年,听着妇人的惨叫,不忍地道:“请让我进去接生罢,你家夫人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难产而死。”
中年男子却没有一分松动,又扇了少女一个耳光:“快去邻镇请产婆,要是你弟弟没命了,老子绝对饶不了你。”
少女当即起身,冲了出去。
中年男子又瞪着大夫道:“还不快滚!”
大夫心慈,斥责道:“你莫非想害死你的娘子与孩子?”
“轮得到你对老子说三道四?”中年男子黑着一张脸,“你这大夫不安好心,不就是想看妇人的私/处么?老子却偏生不给你看。”
大夫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我是大夫,对于患者一视同仁,是男是女并无差别。”
中年男子讥讽地道:“换作你家媳妇,你愿意她被别人看了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