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省忙碌的手因为太过紧张太过急切隐隐有一丝颤抖, 摆放算筹时都不再像先前那样稳当布局紧密。
大概是压力太大的缘故, 反而打乱了他的运算节奏,一炷香燃尽, 他的结果还没出来, 但他并没有停手,不算出结果绝不妥协。
这大概就是老算术师最后的尊严, 只是……
“三千三百九十九万零三百二十……”又与元霄给出的答案分毫不差。
王三省的脸终于白了。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身为算术大师,难道真有他不了解的运算方法?
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赢了?
师荼、冯彧、谢瑜在拘了一把冷汗的同时, 尽皆露出狐疑之色。
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小皇帝为什么会会他们闻所未闻的东西?
“老先生, 愿赌服输!”
元霄盯着那幅象牙算筹,且不说它的造价可能已经值十余金了,加上御赐之物的加成,天下算术师那么多, 若是拿去拍卖, 啧啧,价值翻几倍不止。
王三省的心在滴血!
但有摄政王和老丞相做见证, 这赌注他不给也得给, 只是双手捧到元霄面前时, 那手就是舍不得收回去。
“老先生不必气馁。”元霄却笑眯眯安抚, “你还有机会能拿回去的。”
“真、真的?”王三省像见到了黎明的曙光, 莫不是小东西还要跟他比一次?下回他一定不会输!
然而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位完全没有一点艺术格调。
“当然是真的,明日,这套算筹就会放在多宝阁拍卖, 价高者得,你,加油哦!”
KO!
王三省真的差点当场吐血,他奉为无价之宝的东西,这位不但不珍惜好好收藏,竟然拿去高价售卖?
无耻!
无耻至极!
眼看这位气得要破口大骂了,王文启及时站出来,躬身一揖,“恭喜陛下大获全胜!”
“客气客气!”元霄摆手,谦虚地很。
师荼、冯彧以及谢瑜也走了过来,于是连在场的十六名学子也都跪拜了一翻。
王三省瞠目结舌,“陛、陛下?”
“对啊,朕就是你看不上眼的小皇帝,怎么,老先生不信么?”
王三省吓得俯跪在地,元霄却懒得搭理这种心机深沉的老家伙,一改方才嬉笑姿态,严肃吩咐:“谢瑜,召集所有学生老师于操场集合!”
声音不大,却不容违逆,谢瑜还是头一回在她身上感受到王者气度。
片刻后,所有人齐聚主殿前广场,常桂也正好带了东西赶过来,元霄负手而立,视线扫过这些俊美少年郎,不过两天时间,在场六十三人,至少有五十人负了伤。而这些,都是这些自命不凡的教习造成的。
以前,她总觉得这些孩子美则美矣,就是少了点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少了自信,少了活着的精气神儿,一个个站在那里就如任人摆布的漂亮玩偶。
难怪当初她要办宫学,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他们,她早该意识到这点的,被小皇帝在笼子里关了四五年的人,怎么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许小豆,上来!”
小豆子没料到皇帝会叫他,有些惶恐地上前。
常桂适时捧过来一只盒子,元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支发簪,取下他头上的木质发簪,换上银质的。
这银,至少有一两重,戴在头上,比同等大小的木质发簪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给我?”
“不止你有,所有人都有!下一个,苏丰!”
元霄照着名单念,所有学子都有点惶恐,但都一一上前让小皇帝亲手替他们换上银质发簪。
先前因为发簪耿耿于怀的三人,此刻都看着这一幕,心里滋味儿怪怪的。
小皇帝为什么就这么喜欢给人发簪?如果是为了表明所有权,其实,项圈也可以,你又不是没给这些人戴过项圈……
反正师荼等三人脸有点黑。
在场六十三名学生,没有遗漏一个,每个人都有名有姓有发簪。王文启隐隐明白了什么,欣慰地捋了捋稀疏的胡须。
姓名是一个人行走世间的铭牌,每个姓名都代表着一个人,不是你,不是他,而是我。
元霄将每个人的姓名郑重念出来,就是要他们明白,他们是独一无二,无可代替的,他们也有名有姓,值得被人尊重。
尊贵的银簪,有着比木簪更重的分量,不挺直脊梁,都怕承受不起其中包含的圣意。
“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堂堂正正宫学学生,不必向任何人卑躬屈膝,亦不必妄自菲薄以小人自居,你们是顶天立地的天子门生,谁都欺辱不得!”
字字珠玑,落地有声。
这才是她送给这些孩子发簪的真正意义!一根发簪,代表着她这个天子的圣意,头顶发簪者,都是她的人,别人欺负不得!
曾经欺辱过这些学生的教习们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把脸,疼得火辣火烧,甚觉颜面无光。
小皇帝不是在指责他们是什么?
以为他们想来这个宫学当教习么?
那位教骑术的教习因为刚被抽小皇帝了一鞭子,还被在众目睽睽之下罚跪,心中早有不忿,再次跪下,“臣失职,未能教好宫学学子,请陛下免去臣宫学教习之职。”
看似请罪,实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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