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疏衡察觉上方的人一直不语, 抬头看了他一眼, 发现季沈正在垂着眸子看他,似在思索什么一般。
怎么这回儿这么乖?又在算计他什么呢?
对上公仪疏衡的目光, 季沈心中动了动,唇角微勾, 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意, “看本座做什么?继续啊, 没想到仙尊这按摩手法也出神入化的很,赶哪日不做仙尊了,你倒也能凭这门手艺混口饭吃……到时候本座一定多多光顾你的生意。”
公仪疏衡:“……”
他淡淡看他一眼, 成功把季沈看的一僵, 颇为警惕的看他一眼, 生怕他又扑上来。
看着这人又是警惕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公仪疏衡微微有些失笑,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偏偏又喜欢捋虎须的性格, 让人见了总想狠狠欺负他一顿……
不过他刚刚已经把人欺负的不善, 让他沾点口头上的便宜也没什么,不然把他憋坏了又不知要做什么妖……
因此他只是淡淡一笑,一幅本尊不和你计较的模样,继续为他按摩,只不过手法稍稍重了一些。
空气中浮动着暧昧,季沈低垂着眸子,看着认真为他按摩的公仪疏衡,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握紧了一直藏在手心的小物……那是蝶翩然跌入他怀中时塞过来的。
待到体内的经脉全被疏通开后,公仪疏衡放开了他的小腿,而变故便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红光一闪,一柄血色的长剑直直贯穿他的心口!
血猛然喷溅而出,染红了公仪疏衡的白袍,饮了血的神剑兴奋地翁然颤抖,似是在示意主人将它□□,好能够快速了解掉敌人的性命,谁知一向果断狠辣的主人却似有些犹豫,并没有将他抽回。
公仪疏衡低头看那柄插在心口的剑,眸光动了动,是堕夕剑,怪不得能破开他的护体结界……他什么时候拿到手的?
堕夕剑上的浩荡魔气侵入他的体内,几乎一瞬间便让他无法动作,魔气所过之处摧毁无数经脉,与他体内的仙气斗得你死我活,“你……”
这人,原来真的能下去手。
心微微有些疼,莲华仙尊闭了闭眼睛,听到那人的声音仿若隔了水面一般传来,似带着冰冷笑意,“算不及人,便要受制于人。这是你教本座的,不是吗?”
莲华仙尊咳出一口血,淡淡问,“什么时候?”
季沈跳下床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一身染血的模样,握剑的手微微颤了一颤,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带着无可挑剔的完美笑意,“绘蝶画舫上的蝶翩然,是本座的手下。”
只一句话,便将这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比如他为什么非要来四季湖看风景,为何蝶翩然会如此巧的落水,为何……他故意激怒他勾引他乱他的心神。
将自身都作为砝码来算计他,真不愧是纵横多年果断狠辣的魔君……
“本来方才便想动手了,但横竖不如让你稍稍痛快一下再死……你看,本座是不是对你已经很是温柔了?”季沈微笑着望着他,像是一个深情款款的情人,正在甜蜜地问伴侣今日吃什么。
他想,这人一定会暴怒,一定会反手将他拍出去,毕竟他虽然被刺中了心口,但强大的修为还是在的,说不定会反手杀了他与他同归于尽……
他现在做的应该是果断抽出剑然后和魔界的手下汇合,而不是在这里与一个将死之人说废话……
但是,看着这人气息奄奄地样子,他有些挪不开步伐。
公仪疏衡微微抬眸,眸中神色却极为平静,“你便这么恨本尊么?”说罢他便轻咳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牵动了血不断从他的心口流出,像是永远都流不完一般……
季沈呼吸一窒,猝然转开眸子,冷声道:“本座做梦都想杀了你……”
公仪疏衡长睫微微颤了颤,淡声问道:“为什么?”
季沈微微有些嘲讽地道:“我们本身不就是敌人么?还是说,你认为一个吻便能化解一切?”
公仪疏衡微微叹了口气,“你啊……”
他忽然抬手,将插在心口的那柄剑猛然拔出,大量的血瞬间流出来,将他一身白衣彻底染成了血色。
公仪疏衡缓缓闭上了眼睛。
……
剑下的人已经没有了生息,季沈站在原地,脑海中有些空白。他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一击得逞,他刚刚没控制好自己的杀气,那个人应该是能察觉到的……为什么……
莲华仙尊躺在地上,本来一尘不染的白色的衣袍都染成了红色,乌黑的长发都染了些许血污,他长睫微阖,面色苍白,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是失去血色的薄唇,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不再起伏的胸膛说明……他已经死了。
被他亲自手刃。
他很清楚的知道堕夕剑上的魔气足够摧毁任何一个仙家的仙元,更别说这样直直的刺入心口,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季沈抿了抿唇,心中莫名地有些低沉。
在原地站了片刻,他回过神来后干脆利落地收起堕夕剑,转身向外走去——
这厮死了正合他心意,他有什么好失落的?他应该回魔宫开上几坛无回酒痛饮庆祝才是!
不过看在他曾经温柔待过他的份上……他便让手下的人通知姚风儒那老头来收尸吧,好歹让他走得体面一些……
季沈这样想着,就在即将出舱室之时,忽然迎头撞上一个结界。
他正在魂游天外,没防备之下直接弹了回来,看着眼前的透明结界他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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