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丽爱她护她,往往罔顾尊卑;加上先入为主,误信“侍寝”之说,乃至曲解他意,当面顶撞,等于再捅了他一刀。
他忍着,没申辩,没动怒。
全因鱼丽是她的师姐。
晴容这回若是别的鸟儿,也许可厚颜飞至他肩头,挨挨蹭蹭撒个娇,更甚者……供他玩乐半宿。
但她是鸮,在世人眼中极具不详,即便他曾为鸮辩解,心情沉重时却未必全然接纳。
她立于屋脊,扭头见邻院花架下密布长短有致的花穗,如飞瀑般倾泻,依稀为紫藤花,遂飞身掠去,咬下一串,旋身飞入暗夜。
无声无息飞过夏暄上方时,她松喙一甩。
那沾染雨滴的花簇瞬即破空而落,恰恰砸在他怀内。
···
翌日迎接圣驾回城,繁琐礼节过后,夏暄领着女官装扮的晴容,坐上连夜修补过的东府马车。
左右后三面添加了层叠纱帘遮挡,铁箭造成的破洞被牢牢掩盖。
晴容端坐他身侧两尺外,眼见他一反常态,规规矩矩坐着,手里则摆弄一枝半紫半蓝的藤萝花穗。
闷声不响,既不撩她,又不逗她,想必心事未了。
她默默在心间整理来龙去脉,想为惠帝的责骂而劝慰,想为鱼丽的鲁莽而致歉,始终不忍启齿。
颠簸间,她左掌悄然探向他,以两指拽了拽赤色袍袖。
夏暄蓦然回神,对上她缱绻温柔的杏眸,盈盈眼波如有抚慰,如有歉疚,如有笃定。
——还有我呢。
她用眼神传递这一信念,他即刻能感受得到。
夏暄唇角勾起弧度,随着俊颜笑意潋滟,眉间堆叠一整夜的阴云顷刻尽散,了无影迹。
就在她试图缩回手时,他以不容拒绝的意味将藤萝花塞向她,挑起她莞尔一笑。
随后,腾出右手小指,与她左手的尾指相勾。
就这么悄悄勾了一路,舍不得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看吧看吧!九九反过来撩我了!
晴容:(⊙o⊙)现在缩手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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