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目击者说,那天死柄木弔一个人离开,抛下了七十四个。
七十二个虾兵蟹将,一个黑雾,一个苍白怪物。
苍白怪物问黑雾要不要趁着老板不在偷闲,黑雾连连拒绝,一本正经地说还需要努力。
苍白怪物朝他挥了挥手,顶着黑雾不赞同的眼神离开了地下训练场。
照旧是一席漆黑斗篷,被风一吹,犹如幽深密林飒飒作响的树冠,戴着纯白面具,和街上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除了英雄因为个性需要而装备了各式各样的作战服,普通的公民们都是正常打扮。
他沿着人行道,穿梭在密集的人群中。
一个小孩,刚刚小腿高,“噗通”一下撞到了苍白怪物身上,弄皱了袍脚。
他哭丧着脸,抽了抽鼻子,拽住苍白怪物的衣角,“你是英雄吗我、我找不到妈妈了。”
苍白怪物看着这个绷着脸的小孩,提着他的衣领,信步走到最近的英雄事务所门口,松了领子把小孩往门里一推,“进去吧。”
把小孩送进去以后,苍白怪物继续往前走,遇到一个典型的上班族青年,眼镜要掉不掉的半挂在脸上,额头冒出细密的汗。
上班族青年慌乱地四处转头,看到穿着怪异的苍白怪物之后猛地扑倒跟前,“有人抢”
苍白怪物稍稍一侧身轻巧地越过了青年,继续往前走。
“劫”
剩下的半个“劫”字在青年的口里转了几转,没说出口。
因焦躁生出汗还没干,青年目瞪口呆看着没事人一样走过去的“英雄”。
似乎终于领悟到自己这身打扮多么不适合在人群中行走,苍白怪物一拐转进了狭小的巷道。
巷道里轻悄悄的,安静到连苍白怪物的脚步声都没有,两侧的水泥墙高高竖起,太阳勉强向这里投入一束阳光,细细长长的一截光河落到地上,驱散了不少冷意。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学生证,小巷里稀薄的阳光打在上面。
长泽菖蒲。
上一次离开神通区的脑无工厂之后,苍白怪物发现了一张黏在脚底的卡片,他想了想,应该是路过工厂边角里小山般堆叠的垃圾废物时不小心粘上的。
这是一张学生证。
一个人的身份证明。
一个脑无大脑皮层外露的怪物的身份证明。
学生证上写着姓名,班级,年龄,最上方一行是某市立初中的名字,还有一张方寸大小的照片。
杂乱浓密的头发堆在额前,挡住了双眼,只露出鼻子和下颚,照相的师傅也是粗心,随随便便抬手放过了这张明显不合格的照片。
长泽菖蒲,学生证的主人。
他顺着学生证上的信息找到了学校,说自己在路边捡到这张卡,想要送还原主。
接待他的老师看到学生证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认出来,“好像是的,非常感谢,我一定帮您转交给学生。”
给不了了。
苍白怪物问“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老师又一愣,“他似乎和家里发生了一点矛盾,最近没来上课。”
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头发,“上次和学生父母打电话询问这件事,也说的语意不详,真是抱歉了。”
苍白怪物出了教室办公室,走到三年b班,因着下课班级里的学生打打闹闹,在教室里你追我赶,他们一群群的飞萤一般掠过教室后排最角落的桌子,刮起的风卷动了桌面上的一层薄灰,又无声落下。
飞萤们走了之后,角落重归安静。
他出了学校,按着学校里保存的学生家庭住址找到了长泽菖蒲的家,一栋栋居民房高高耸立,彼此之间的空地狭窄的可怕,阳光也难以落足,最下层的建筑因为常年不见光,湿冷的苔藓簇拥着蔓延开,如同杂乱的老人斑落在墙壁和地面,丑陋而可怕。
在这个拥挤的建筑群里,苍白怪物找到了那个狭小的能容下一只蚂蚁的屋子,长泽菖蒲的家,他的母亲、父亲还有他的三人之家。
他敲了敲门,一个黑色乱发的女人不耐烦的开了们,依靠在门边,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干嘛。”
被浓雾荼毒了很久的烟嗓,一把糙石子沙沙摩擦。
女人的嘴唇上有半边口红褪了色,娇浓与苍白并存。
“我找长泽菖蒲。”
话音刚落,女人甩出一句“不知道”就要关门。
女人用了狠劲,但门一动不动。
她一抬头看到一只细长苍白的手卡在门边,属于那不受欢迎的客人。
她轻挑眉,不屑的轻哼“你是不是找事”
“长泽裕人”
“有人踢门你管不管死了没”
“你才死了”
应着女人的话,骂骂咧咧不干不净的男人走出来,他身上套着一件泛黄的白衬衫,拖鞋一下一下打在地上,散漫邋遢。
手臂很粗,左臂上的猛龙刺青被增生的脂肪挤变了形,但这也不妨碍长泽裕人长成一个身形高大粗胖的强壮男人。
他皱着眉,小山样的影子投到地上。
“我找长泽菖蒲。”
苍白怪物重复了一遍。
男人“他不在家。”
“去哪儿了”
“出去了。”
“出去哪儿了”
“不知道”男人被问烦了,猛地甩上门。
女人尖细的嗓音从门后传来,抱怨男人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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