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界,等你主动来找我。”
月清尘几乎能想象得出, 那位仙帝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语调该仍是不急不缓的, 好像这次八柱之一被洛氏开启, 只是一次意外, 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月清尘知道, 这只是个开始。
而这个开始,意味着凡间与仙界相隔万年的封锁,就快要被彻底打开了。
他在石道外停了片刻,旋即转身走向那扇通往祭盘的大门。此时此刻, 门内先前大盛的水光已经削弱一些,月清尘走进去,环顾一周, 只见里面那座几乎有整座在水一方那么大的圆盘, 显然比之前转得更快了。
上面已经点亮的三根铜柱互相呼应, 交织出一片杂合着金褐蓝三色的光芒。而在祭盘正中, 则突然出现数十阶玉白阶梯,正不断延伸向上。
那就是传说中的,通天阶。
“师尊。”
有个人早就在月清尘身后站定, 可直到此时, 才低低唤了一声。好像生怕自己突然出声,会打扰了他的思路。
月清尘没有立刻回头, 而是将视线定格在了那根代表水的,通体剔透的铜柱旁。
洛明川的身影和那管玉箫, 此刻都已经不见了。
如果对应水的是洛氏,对应火的是风氏,那对应木的,会是…… 慕氏吗?
对应冰的,又是谁呢?
月清尘不说话,君长夜就走到他身旁,安静地陪月清尘站着。他看身边的白衣男子一动不动,目光却出离于此间一切,不断放空,放远,随通天阶延伸而延伸,好像下一刻,便会抬步踏上那些台阶,就此登上仙界,再不多贪恋这滚滚红尘一眼。
君长夜感觉得到,那些已经消失许久的不安感,正重新将他紧紧包围。
他觉得自己又快溺死在其中了。
突然间,月清尘不再看那些台阶,而是偏头看向他,君长夜看到自己在对方眸中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好像突然回了魂。下一刻,右手却被人握住往后拉去,月清尘将他硬拽到门后,一个外面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死角处。
他那只右手,被对方以十指交叉的方式死死按在墙上,而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滚烫湿漉的热吻。
君长夜从不知道,月清尘的嘴唇能烫到这种程度。它们向来温凉,像手感上乘的凉玉。即便是在最激烈的情/事里发起热来,也常常是被君长夜连亲带啃,或者是在他自己不想发出声音的时候,因克制太过咬破的。
然而此时此刻,他俩灼热的身躯紧贴在一起,手指则插/进彼此已然缠到不分彼此的头发中。吻到忘情处,有什么顺着额角被甩下,流进对方眼睛里,不知是水是汗,像两锅煮到热气腾腾的沸水。
这种激吻的感觉好极了,好到注意力可以完全被这个疯狂的吻占据。从舌尖到指尖,但凡与对方有接触的地方,整个都是发麻到颤栗的,像在大声说它们快乐到欲/仙/欲/死。快乐就够了,至于其他,全都可以抛到脑后去。
可慢慢的,月清尘的攻势缓下来,在君长夜头发里摩擦来去的手指也渐渐停了下来。最后,他在对方下唇轻轻咬了一口,示意自己分明恋恋不舍,之后却还是彻底离开,转而轻吻了他的眉心。
有好一阵子,他们谁都没说话,却仍紧紧拥抱在一起。君长夜感觉到月清尘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他猜他的眉宇肯定又纠结在一起,像以往每一个有线索理不清楚的时刻。可他现在抱着自己,就像是想从自己身上汲取体温和力量。
他需要我。
这个认知,让君长夜的嘴角无声地翘了起来。君长夜不得不承认,虽然事情现在变得一团糟,可他现在的心情却非常愉悦,甚至一想到,或许很快,今后的每一天都可以跟师尊一起度过,就觉得不虚此行。
他们又抱了半晌。终于,月清尘动了动,慢慢直起身子,松开了握着君长夜右手的手,转而按在了他的肩上,然后是另一只。
“听着,我不会去找他。”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像在许下一个承诺:“我不会去,除非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没关系,”君长夜抿了抿唇,很认真地看着他,可很快又补充道:“不,我不是说不介意你去找他。而是说,你不用特意向我解释这些。我相信你。”
月清尘望着君长夜的眼睛,忽然觉得那泓赤金,像极了自己曾经最喜欢的落日。他凑近一点,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君长夜的,随即一点点松开按在他双肩上的手,帮他重新将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理顺,然后端详了一会,才道:“出去吧。”
他们再次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那扇门。刚出门,就见冷北枭正颓废地抱着头,蹲在一堆断壁残垣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曲阑珊则坐在萧紫垣身边,正拿手绢默默地擦着眼泪,一副随时有可能崩溃到再次哭出声来的样子。
月清尘与君长夜对视一眼,定好了一人管一个。可还没商量好谁管谁,那边的女孩抬头看到他们来了,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望舒君,您终于回来了。”曲阑珊哽咽道,“很久了,萧大哥他为什么还没有醒?”
于是君长夜立刻抬腿拐到冷北枭那边,挑了挑没个干净地方,索性直接坐在妖王身边的断墙上,无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他已经发现蘅芜君和宁远湄都不见了,只是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于是打算舍身出去,听冷北枭给自己倒一通苦水,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她把他带走了,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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