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卷走大半。薛姨妈无法,只好听了宝钗的话,把能变卖的变卖了,娘两个只盼着能救得薛蟠出来。
只是离了荣国府,谁又认识这娘两个是谁?有心想着上迎春这里求救,偏自己在荣国府出事时行得太过,没那个脸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薛蟠掏空家财之后,还是落了个身首异处。
等守完薛蟠的孝,宝钗年纪更是老大不小。再想着入得高门,就是给人做妾也没门路了。又在京中存身不住,被媒人一张嘴哄得将宝钗嫁于京效一户土财主做填房。
不想那土财主也是没福的,娶了宝钗不上一年,竟然梦中去了。原配之子如何肯放过宝钗?将她母女二人赶了出来,不许再说是人家的人。
好在宝钗自己还有些私房没被搜去,娘两个在薛家仅存的庄子里度日。听说京中有人开的胭脂铺子卖得好,宝钗想起自己手里还有贾宝玉当日里做胭脂的方子。又怕店大欺客,昧了她的方子,才想出这么个下策来。
住儿得知宝钗实际想法之后,只好告诉她,自己家里的主子自有方子,不收外头的。宝钗只好失望而去。
对她的情况,迎春是知道也就听一听,不知道也不会特意去打听。反正不管从哪儿处说,自己与薛宝钗也不过是年幼时认识而已,并无帮助她的义务与兴致。
见到黛玉,迎春更是连提也没提起。这些年黛玉的日子越发过得神仙一般。许是常年与花打交道的缘故,黛玉身上自多了些缥缈的香气,不浓烈却清晰,若想细品是哪种花香,却又隐去了。
现在她那个承嗣的弟弟听话懂事,对长姐敬重有加。就是见到黛玉婚事一年年蹉跎,小家伙也只是自己加紧读书,想着怎么给自己姐姐撑起一片天地,不让人再敢对她说三道四。
有了这么一个弟弟,黛玉也越发看得开。不光将那胭脂盒子上的诗包下来,甚至还把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诗作,以肃相之名让迎春代为刊刻。一时洛阳纸贵,人人争相传诵之时,都想见一见这个肃相何许人也。
也是这些年黛玉心胸放开,写出来的诗也一别往日纤巧,有一种看破红尘的豁达。此次刊刻之诗,更只是她近年所做,旧日里大观园诸人熟悉之作一首未收。因此除了迎春与她弟弟,倒没有知道肃相为谁了。若不上此人隔个三四年就有新诗刊刻而出,大家都以为这是什么人的恶作剧了。
就在黛玉带着自己的侄女做胭脂之时,迎春的儿子也已经中了举人。正想给他相看媳妇,已经做了京营副都统的孙绍祖,竟然死在了一次剿匪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的迎春,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该悲——这些年孙绍祖不过每半个月回家一次,对迎春的生活构不成什么大碍。他那后院的通房们,也没一个能生出一儿半女来,让孙绍祖越发坚信,迎春是个有福气之人,整个孙家早就已经攥在了迎春手里。
可是现在自己儿子才刚刚中举,还不能独当一面,孙绍祖死的还是早了些。不过他都死了,那自己的任务是不是也算完成了?可是系统却迟迟没有动静,难道是还没让天道放出来?迎春在这样的思虑中,缓缓向后倒去,只听到已经做了潘又安家的司棋大叫一声:“快来人,太太昏过去了……”再听不到其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