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不下心去,因为他知道手中的针尖是有剧毒的,万一打不准,打中了陛下应该怎么办?
他赌不起。
之所以答应对方,一是因为对方的武力威胁,二是因为他想除掉褚安重获宠圣,他心里并没有一丝一毫伤害赵清晏的想法。
有时候机会真的是转瞬即逝,暗卫清理掉了地上的钉子,赵清晏现在脚疼已经转变成麻木,倒是比刚才更容易走路了。
她抱着褚安尽量保持平衡,快步向勤政殿走去。
刚才派出去的几个暗卫也赶了过来,还带着一群侍卫,说是她们过去的时候发现太后宫中一切照常,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太后当即就判断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赶紧叫她们带着人赶过来,所幸没出什么大事。
昭阳殿的火已经扑灭,两人也平安回到勤政殿,柳氏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藏在假山后面一直没冒头。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
赵清晏特意把受惊的褚安哄睡着之后,才离开找太医过来看脚。
廖太医颤颤巍巍的上前查看,结果发现陛下的脚已经肿得脱不下靴子。
无奈之下,她只好向宫中工匠借了钳子来,剪开靴子之后,是硬生生把脚上的钉子拔下来了。
这伤看的她一个做太医的心肝都在颤,拔钉子的时候更是紧张的不行,可陛下只是乱了呼吸,连痛呼一声都没有,着实让人好生敬佩。
赵清晏不是不疼,只是她已经疼的麻木,思绪早已在疼痛中飘远。
看来是时候彻底将闲王像拔钉子一样连根拔除了。
也许拔掉的当时会疼痛难忍,会血流如注,但总比让钉子一直扎在脚上,一直疼要好。
长痛不如短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朝中伤及元气慢慢还能补回来,可若是留着闲王,让她隔三差五就找一回事,赵清晏觉得自己迟早也得疯。
尤其是褚安再过两三个月就要临盆,她日日提心吊胆的,实在不得安生。
“把周狐叫过来。”
本来今天是人家的新婚之夜,她大半夜的叫人不好,可现在她身边没个可用的人,能完全信得过的也只有周狐一个了。
——
偏殿。
流月满面绯红,心中紧张的不行,便听周狐在他耳边说到。
“陛下厌恶宫刑已久,早已在暗中筹谋更改祖制,我明明上是女官,却没有经历过宫刑。”
“抱歉,之前一直在瞒着你,现在才和你说……”
看着望向自己那张深情的脸,流月羞答答的推了一下她,“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周狐抱着他,直起身认真地说道:“为妻这是要和世子殿下坦白嘛,不然还要做什么?”
“当然,当然是做正事啊……”流月虽是闺中男儿,说出的话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听得后者心肝都在颤。
“好,臣保管让殿下满意。”
她附身而下,顺便抬起手放下纱帐,红烛摇曳,影影绰绰,满室旖旎的气氛几乎达到了顶点。
忽而,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周大人不好啦,陛下遇刺,现下正叫你快过去!”
陛下遇刺?!
周狐心里的那一把火,顿时像炭盆被浇下一盆冰水一样,彻底熄灭。
她赶紧起身掀开纱帐,都顾不得整理衣冠,提上鞋便冲出门外。
临走前回头对着流月道:“对不住了。”
她一路急匆匆的来到勤政殿,发现赵清晏正在被太医包扎伤口,顿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就今日她一天不当值,偏还发生这样的事,看着整只脚都被包起来的赵清晏,周狐转念就想到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心里带着深深的自责,那刺杀的人必定抓住的就是成亲这个时机。
赵清晏挥挥手,上药之后疼痛反而重了些,叫她不得不斜斜的靠在榻上,神情中都带着些倦怠。
“与你何干?快起来,朕有要事找你。”
“闲王不臣之心已久,今日之事一出,朕心中再容不下她,你速速带着领兵前去王府,务必要把闲王缉拿!”
她本想着循序渐进,慢慢渗透,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闲王自己要作死,那她就成全她。
这回不论缘由,直接将人抓回天牢,哪个大臣敢有意见她就镇压哪个,就不信有人不为权不为钱,就为她赵清禾死忠到底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闲王笼络的人再多,等她树倒的时候,也逃过胡狲散的下场。
没了倚仗,那些人短期可能没事,但时间久了,便也就会消停下去。
“这身边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此去一行,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闲王贼的很,若是今日让她逃过,估计以后便不好下手了。”
周狐办事谨慎小心,且是她最信任的人,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赵清晏是最放心的。
周狐接过兵符之后再次拜倒,“属下定幸不辱命!”
——
闲王府。
府上没有往日的喧闹,现在一片寂静,若是从天空向下放眼望去,可见全府上下连一丝火光也无,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黑夜中,赵清禾最得力的轻骑整整齐齐站了满院,本就清冷的月光,在映照在盔甲之上,那折射的光犹如冰一样寒冷。
她在最前头骑着一匹马,马的方向是早已大开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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