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处不同。
分歧应势生。
马车里有了无形的暗流汹涌, 在静坐的两之间。似有霜寒弥漫在空气中, 冷得令人害怕, 尽管没有动武,但在这争锋相对的情况下,一个眼神、一句话, 就足令人毛骨悚然;无形中透出的冰冷压迫, 就足以慑人心魂。
外面赶车的景玉也不干了。
虽然一路来给人的感觉单纯没心眼、很好相处,但当自己所想的被阻拦时,眸子也染上霜寒。
幽诡。
像被霜色冻结的星辰。
……
元华被师尊带回梧桐苍,因受了伤, 服药后, 早早便歇下。临近半夜,隐约有被动静惊扰, 但在药效的影响下、以及有师尊在而没什么警惕心,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次日,清晨方醒。
枝头已有叽喳的鸟雀欢叫声。
元华换了身素白色的衣裳,正坐在梳妆台前, 用药膏轻轻抹着脸上的几道泛红伤痕。
她的手指,白皙而纤细, 十分具有欣赏性。不紧不慢涂抹的动作有种说不出的散漫。
是与圣女动手时被花雨所伤。
不算严重。
但也不能不处理。
镜子中倒映出来的, 是一张极其清秀、钟灵的少女面容,青涩中带着病态及常年见光的苍白色。但眉似烟, 眸似星辰, 清明如镜照人心。
这样一张脸。
算不上绝美。但一眼看去, 却会让人觉得惊艳,回味无穷。
虽有一两条渗血的伤痕,也难掩清雅神韵。她处理这些伤痕的时,神情也风轻云淡,并不是很在意是否会留下疤痕;会尽可能的处理,但不会一昧在意自己的容颜。
在做好这一切后,收好药膏,放回柜子里。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片刻,指尖轻抚……
太久未露出真容。
眼下反而有些不太习惯的感觉。就像常年带着面具的人,突然将之取下来,就总觉得脸上少了点什么遮挡物。
她缓缓将白色披风的帽子戴上。帽沿深深浅浅的阴影罩下,就只露出半张苍白的小脸;窗外微微透射进来的光影,为她整个人渡上一层光晕。
迷离亦美。
……
在屋外的小院里。
水色涟漪辉映的翠绿竹林旁边。
正站着一道修长隽美的身影。
白衣胜雪,雅致绝伦,俊美若谪仙,静静的站在那里,一眼望去有如惊鸿一瞥的温柔。清风起,珠叶动,云光微涌薄雾茫茫。
‘吱呀——’
屋门被打开。
半抹素白的裙摆似流水荡漾而出。但未及完全漾出门口,就微微一顿……元华看着眼前的画面,似有些意外。
他……
怎么会在这里?
姬怀瑜已经往她的方向微微看来,散漫闲适,似在聆听、又似在分辨或者等待着什么。俊美白皙的面容,让蒙在眼睛上的黑色绸缎显得极其突兀。
像画笔浓墨的一笔。
元华心中瞬间千思百转,想到昨夜隐有所觉的动静;想到他会在这里必是师尊的默许,但是什么原因让他有留在这里有动机?以及他的眼睛……
千思万绪闪过。
她再开口时语气已一如往常。
风轻云淡又轻柔有礼。
“你的眼睛……如何了?”
问了一个不会有什么不妥的问题。她也没打算再扮演关素素,是而声音也没有再伪装。
“多谢姑娘关心,已无大碍了。”
嗯……
元华心里似有所思。掩上门,走下台阶,期间已发觉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二人;师尊不在,留这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昨夜睡得比较沉,不知发生了什么……”
说着走向他。
确切地说是走向他身旁的石桌处。
“冒然打扰,还望姑娘莫怪。”
姬怀瑜虽然看不到她,却能感觉到她在靠近。俊美的脸上,神情越发显得温柔迷人。
“不知此间主人,何时回来?”
他会这么问。
是因昨夜被那名少年带来至此地,与此地主人的交谈中,得知他们相识但并不熟悉。当时本想多探问一些事情,但对方没有给机会,只言他可在此休养至想离开……
至于为何只有他一个人留在此。
事情便要追溯到昨夜,三人生分歧时。景玉不由分说只往梧桐巷行,九君恒在街边下了车,姬怀瑜则因对景玉稍有好感,而最终来到了此地。
彼时。
除了景真。
圣教之主也在这里等景玉回来。由其对九君恒的拦路逼杀,是圣教与姬怀瑜共谋的计划;而圣女对元华的逼杀、某种程度上也是与姬怀瑜的谋划,各为自己的目的而行。只是,再好的计算与排布,都抵不过天意的变化。
圣教之主等到才恢复神智又失了记忆的圣子,也颇为头疼,连夜将人带走找恢复办法。
尚不清楚情况的姬怀瑜就被这样留下。本想从元华师尊的口中探消息,却无果,人无踪。
“小女也不清楚……”
元华声音淡然的回答,并在离他两三步的地方停下来,似有几分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
他的言词有些奇怪。虽然说不上明显,但她能感觉得出来。
此外……他身上的淡淡药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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