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闷沉沉的, 明明说着狠话, 却更像是抱怨或者……撒娇。
还是那种捧着亮晶晶宝石撒娇的大可爱龙。
白璃偷偷笑了一下,凑过去在他下唇边回复一个专属记号。
她咬完一口, 又开始反思自己。
这种行为就特别像小学鸡谈恋爱, 不成熟也不稳重。
这种自我谴责,一直延续到白璃瞧见他唇角边还没有揩去的樱桃红。她抬起手, 飞速地揩去证据。
慕墟抓住她的手指亲了亲,低下头似乎很疑惑她在干什么。
“口脂。”
白璃不知怎么地, 生是被这单纯疑惑目光盯得烫红了脸, 声音又低又小:“蹭到了。”
慕墟闷沉着笑了一阵儿,却说:“原来不是果子酒的甜。”
白璃:“……”
他是真的很会得寸进尺,难道还想尝尝果子酒口味儿的口脂吗?岂可修!
慕墟总能比她想的更得寸进尺。
他笑哼了声,凑在她耳边说:“明天去买新的?”
仿佛就是故意的。
“谢邀, 不去。”白璃面无表情遮去他的眼睛, 整个人钻进了龙的怀里,悄悄藏起红透的耳根。
慕墟只乐了一会儿, 抱着她坐在那颗灵犀树底下。长袍袖尾垂落在草地间, 手掌轻轻顺过银白长发, 哄小孩儿似的。
空气中有清淡的香气。
又似乎有一点润泽的水汽, 独属于他的灵气场是最直白的稳定剂。
白璃就靠在他怀里, 手指拂过鬓边那朵银白花蕊,去瞧天上寥落的星子。距离放烟火的时间还有约莫小半个时辰,万籁俱寂里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
初入荒原那一个晚上,似乎也是这样。
慕墟那时候还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蛇, 却也会用小脑袋蹭蹭她的脸颊,鳞片擦过耳廓时会痒酥酥的。
——鳞片。
白璃忽地又爬起来,抱着他的手臂凑过去。这只龙一通打岔,倒叫她忘了正经事儿。
“刚刚那一片麟,是什么?”她指着眼睛底下,那里如今只剩下白皙的皮肤,看不出半点痕迹。
慕墟低头在她右眼下贴了贴,“不重要。”
原本平稳的心跳重新鼓动,她灵府中那一只黑龙虚影绕着小灯式藏书楼飞腾一圈,甩尾轻轻低啸一声,仿佛是在同他原本的主人遥相呼应。
这样神乎其神的异象,怎么可能不重要?
甚至这龙影出现在灵府后,偶尔会发作的头疼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璃目光狐疑,他是不是搞了什么虐恋情深的独幕戏?
慕墟挑了眉,半真半假恐吓道:“埋在灵府里的眼线,随时随地守着龙的宝贝。怕不怕?”
白璃哦了声:“我好怕啊。”
“那么请问大龙先生,能不能告诉我这里——”
她手指轻轻点在慕墟眼睛下,“是哪一种龙鳞?”
慕墟按住她的手指,呼吸温热。
想要守着宝贝是真的。
龙从来不屑于隐藏意图。
每一只凤凰成年必须经历的涅槃,需得在火中燃尽骨血,拼出一道血路方能脱胎换骨。她没有要那株老梧桐献祭的神梧心,没有温和的木系灵气辅助引导,便只能一点点生挨过去。
那样太疼了。
他会舍不得,慕墟眼皮搭下,搂着他的手臂忍不住收紧。
“说不说?”白璃不肯就这样轻轻放过,凑过去压在他颈窝边,语气凶狠。
眼前的小凤凰张牙舞爪。
语气的确很凶,在他眼里却是奶声奶气的凶。
当然,想要她的尾羽也是有原因的。洪荒时代古老的婚契,需得想要结为道侣的这一对龙凤交换过逆鳞与尾羽。
在彼此灵府中留下记号,才能算作被两族承认。
——像野兽圈地盘一般。
越是血脉强横的兽族,越是有改不掉的执拗专横。交托命脉的选择,永远不会改。
但现如今的修真界却没有这样古老,甚至于野蛮的习俗。
慕墟目光一沉,手指轻轻在她下巴边挠了挠。好一会儿,直至闹得怀里的小凤凰快要发脾气,他才又开口:
“逆鳞。”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但他语气平淡无波,仿佛这世人皆想要得到的宝贝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白璃不知道龙的逆鳞长在哪里,手指无措地抵在心上三寸地。强大的巨龙唯一脆弱的心脏在她指间剧烈跳动,一声又一声。
这样激烈起伏的心跳是因她而起吗?
白璃仰起头瞧他,尾音却有些哽住:“疼不疼?”
“不疼。”慕墟喉头上下滚动,他挑眉笑了一下,低头又在那泛红的眼尾边亲了亲。
“会有危险吗?”
“不会。”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却又足以令人信服。
这是一只站在修真界巅峰的大乘境龙,确乎有这样的底气。
他本应该这样的,意气风发在所有人的期望里长大,成为足以写进龙族历史里的英雄。而不是……
白璃心尖忽地泛起一点细微的疼。
她想,一定一定要快点解决那个该死的返祖隐患。
及至半夜,隔壁峰准备三日的绚丽烟火终于要开场。
柳梢间月牙缓缓隐入云层中,让出一片漆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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