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尧夜是歌坛最大胆,也是最前卫的女歌手, 她的曲风偏向欧美, 舞台上的动作充满活力与激情,一时间就掀起一阵新的潮流,实体专辑的销售频频创下纪录,就连演唱会的门票也被人争相抢购, 可是说是近十年来最红的女歌手之一。
但喜欢她的人很多,同样的,讨厌她的人也数不胜数,很多保守派认为她的舞蹈动作‘有伤风化’,觉得她总是喜欢显露身材, 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于是抓住这一点,每天在网上散播谣言, 认为她私生活混乱,是个男友很多的女人, 侮辱性的称为‘公交车’。
一开始的时候, 尧夜并不在乎,她曾经在公开接受采访的时候, 大方表示:“既然我选择当一个公众人物, 享受成名的红利同时,也要接受公众的审视,所以批评也未必是件坏事吧, 这能够让我时刻的保持清醒,不会迷失自我。”
但是她的宽容,并不会让那些躲在网络背后的人们罢手,相反的,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看,这个女人心虚了吧?她一定是做过亏心事,才会这么回答。”一边这么想着,这些人满不在乎的笑着,继续敲击手上的键盘。
那个时候,网络已经非常发达了,人们手上有了智能手机,所以更能实时的发送信息,方便而快捷。
邹醒之那年十七岁,刚刚成年,因为学习成绩不佳,而外表又颇为出色,所以他整日里游手好闲,盼望着有朝一日星探能够发现自己。
考取大学的分数不够,他就随便上了一所三流的民办艺术学校,课业负担小,甚至一星期都去不了几次教室,为了消磨时间,邹醒之就和朋友们整日待在校门口的网吧联机打游戏。
一开始上网谩骂尧夜,他只是因为从众心理,觉得有意思,后来却渐渐喜欢上这种感觉,心情上有了任何的不满,就可以冲着这个光芒万丈的陌生人发泄出来,而且不用负任何责任,甚至心理上也不会有任何愧疚。
因为很多人都在骂她啊,大家都那么讨厌她,所以她一定是有错处的,骂她就对了,是为了公众除害。
其实在此之前,邹醒之是根本不了解尧夜这个歌手的,甚至连她的歌声都没有听过,他只喜欢玩儿游戏,对其他的没有兴趣。
他就是单纯的享受骂人的感觉而已。
打游戏输了,他就会给尧夜发上上百条谩骂的信息,跟妈妈吵架了,他就在微博上留言,恨恨的诅咒尧夜:‘就是这个贱女人,她让我心情不好!她会不得好死,今晚就会掉下阳台摔死!’
而于此同时,尧夜已经患上了抑郁症,一直在通过看心理医生,吃药来进行缓解。
这个疾病在很多人中间都存在,更别提是一个每日里承受了巨大恶意的人,除了歌手,尧夜还是一个创作者,这就意味着,她比常人的心思更加敏感,即使是一点点情绪上的波动,到了她的身上,也许后果就是一整晚的失眠。
一方面是繁忙的工作,另一方面,她发现自己的宽容好像并没有作用,心理上更加痛苦,而为了不辜负那些喜欢她粉丝的心意,她开始使用‘脱敏’的方式治疗,以此来锻炼心智,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迫自己一条条翻阅私信,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自己的名字。
那些恶评,她其实一条条都看到了,经纪人没收了手机,她就偷偷用电脑翻阅,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翻看恶评变成了神经质一样的下意识举动。
事情的导火线就发生在一天夜晚。
邹醒之又一次因为要钱而被父亲责骂,怀恨在心的他跑回宿舍,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他开手机,在网络上咒骂尧夜。
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划过,一条条评论和私信发出去,但这次好像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必须要做一些更刺激的事情了,这样才能平息怒火。
因为时常在网络上混迹,邹醒之也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网友,建了个群之后,他就发出消息提议道:“今天晚上,我们在尧夜公司附近的道路上去写标语怎么样?一人写一条街,戴上帽子和面具,不会被发现的,那个贱女人看到后,一定会气疯。”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响应,这几个人都住在B市,所以对这边的地形很熟悉,不久就到达了地方,开始在群里拍照片分享进度。
邹醒之拿了一桶鲜红的颜料,刷子蘸满了之后,他开始在墙壁和海报上一笔一画的写上‘尧夜去死’,四个大字,那些多余的颜料顺着字体流了下来来,从远处看充满了恐怖的意味。
尧夜是刚刚从公司开完会出来的,这几天她换了一个新的心理医生,这医生的医术很好,给她吃了另一种抗抑郁的药品,并且鼓励她平时多运动,有效的控制住了她的病情。
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去看网上的恶评,她感觉心情轻松了很多,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似的,独自驾车行驶在街道上面时,她甚至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等这一段工作结束,就去度假休息一下,远离这种繁琐的纷争。
猝不及防的,透过放下的车窗,她就看见了那几个血红的大字,最恶毒的字眼,就那么一点点残忍的烙在她伤痕累累的心脏上。
脑海中某一根弦断掉了,砰地一声车子失控撞向路边,交警赶到的时候,尧夜坐在车里像是一个活死人一般,只是眼睛睁着,整个人却没有半分神智。
第二天,尧夜驾车肇事的事情就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看了现场的照片后,人们纷纷猜测她是不是喝了酒,叫嚣着让警察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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