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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北海君南海[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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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醉不成欢惨将别(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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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一会儿是天地初开, 五神创世,一会儿是部落纷争,朝代更迭, 一会儿歌舞升平, 一会儿烽烟四起。

    天边云, 林间风。

    山巅雾, 草尖露。

    他不知身在何处,却又仿佛无处不在, 他像是沉浮于历史的洪流里,却又仿佛置身于事外。

    无数楼阁拔地而起又轰然倾塌,无数草木生根发芽又枯败凋零,无数人呱呱坠地又与世长辞。

    一瞬婴啼,一瞬白首。

    千年万载, 周而复始。

    ……

    屋里的烛火静静摇曳,而屋外的黑夜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褪色, 变为了深灰。

    斜里漏进的风中夹杂着一丝水气,屋檐下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

    夜里不知何时下了一场雨,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像是要趁着人们熟睡之时将所有山川树木宫殿楼宇尽数涤净, 好让一切过往都不留痕迹。

    水镜眼前的纷乱的画面逐渐淡去, 脑中一点点恢复清明,视野中的一切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的手肘依然撑在案上保持着扶额的姿势,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案上的杯盏碗筷已经被收拾干净, 只剩那本画册还留在眼下。

    水镜伸手将它收进怀中, 想着解无移大约已经睡了,便抬眼往床榻看去, 却发现被褥铺得整整齐齐,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水镜转头环视了一圈,不见人影,只得撑地起身,往屋外走去。

    拉开屋门,雨后湿润的凉风迎面而来,虽已破晓,天色却还是有些阴沉,乌云团聚,像是昨夜的雨还未下尽兴,正在酝酿着再来一场。

    水镜往庭中望去,一眼便看见了解无移负手而立的背影,衣摆被晨风轻轻拂动,脊背挺得笔直,微微昂首不知看向何处。

    清晨的虞宫十分寂静,除了屋檐落下的水滴在地面迸溅开的声响以外再无半分动静。

    水镜迈步往解无移站的那处走去,走近一段后才隐约看出解无移衣服的颜色有些不对,似乎比平常暗沉许多,像是在水中浸过一般。又走了两步,这才发现不止是衣服,连他的头发都像是洗完未干似的,发梢甚至还有几滴将落未落的细小水珠。

    水镜不禁疑惑,这是淋了雨么?

    他加快脚步几步迈到解无移身后,伸手攥了攥他的衣袖,终于确定这衣服湿的十分彻底,忍不住蹙眉道:“你在外头站了一夜?”

    解无移没有回答,却是动了动手臂,将衣袖从水镜手中抽了出来。

    水镜怔了怔,空了的手还悬在那里,一时竟不知他这是何意。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便听解无移沉声道:“国师说,师父酒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诚不我欺。”

    不知是不是一夜未眠又淋了雨的缘故,解无移此时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压抑的愠怒。

    水镜一时有些迷茫,不知他这莫名的怒意从何而来。

    解无移转过头来,水镜这才发现他的眼眶竟是有些微红,几缕被雨打湿的碎发贴在额边,嘴唇有些苍白,面上透着难以掩饰的失望和疲惫。

    水镜心中一揪,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替他将碎发拨开,却不料还未触碰到他,解无移已是将头偏到一旁避开了他的手指,面沉如水冷冷道:“师父可知自己昨夜说了什么?”

    水镜不由愣在了原地。

    在水镜的印象里,解无移对他的态度虽不似寻常徒弟对师父那般恭矜顺从,但也至少像对兄友一般温和谦善。

    别说是前几年,哪怕是最近这半年水镜觉得他在有意无意回避自己,却也从未见他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对自己说过话。

    他自然不记得自己昨晚究竟说了什么,甚至连自己有没有说过话都毫无印象。

    即便说了,他又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这一千多年来的所见所闻罢了,可那些无关痛痒的见闻,何至于令解无移不悦至此?

    水镜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解无移冰锥似的目光还一直紧追不舍地扎着他,令他平白生出一丝忐忑。

    他从未有过这般不自在的时候,只得强作镇定地轻声问道:“我……说了什么?”

    解无移极其浅淡地冷笑了一下,眯眼道:“师父当年从国师那里带走了一本新律,可还记得将它带去了何处?”

    水镜呼吸一滞,瞬间想起了那本被允和置于床头,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朱红小字的《大虞新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大銮这几年推行的几条政令都能在那本新律中找到影子,若说与那本新律毫无瓜葛,连水镜都不会相信。

    水镜张了张嘴,他想说自己并非有意将那新律带给允和,只是不小心遗落在了銮宫,却又觉得这个解释十分无力。

    既然木已成舟,当初故意与否还重要吗?

    水镜并非那种会找借口推卸责任之人,他闭上嘴垂眸沉默了片刻,抬眼郑重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

    “我还没有说完。”解无移强横地打断道。

    水镜被他堵得猝不及防,只得又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解无移看着水镜措手不及的模样,丝毫没有动容,漠然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前方道:“安虞关那年,父皇称病召我回京,师父替我回宫打探父皇病情,回去后是如何告诉我的?”

    水镜如坠冰窟。

    这一下,他连辩解自己并非有意的机会也不剩了。

    主动提出要替解无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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