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又抬眼环视了一圈, 这才发觉这镇上所有屋宅竟都是门窗紧闭,无一例外,就连那些挂幡的酒楼商铺亦是如此。
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到连一声狗吠都没有。
季青临不禁皱眉道:“这镇子为何这般……死气沉沉?”
昨日在云州城内时可没有这样的感觉, 入夜之后的夜市依旧热闹非凡, 人声鼎沸, 而此时还未掌灯,这镇子竟已像是沉睡了一般, 若不是还能看见几缕炊烟,真要以为这里根本无人居住了。
解无移未言,看了看几条炊烟升起之处,向其中一家客栈走去。
这间客栈门板整齐地插着,木板间偶有缝隙, 但却因屋中昏暗,透过那缝隙也看不出什么来。
解无移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半晌未有回应,却能隐约听到窸窣的脚步声,虽是轻微,但能听出有人在向门口靠近。
季青临与解无移对视了一眼, 也跟着敲了敲, 用力比解无移稍大了些,也更为紧凑。
终于,里头有一人警惕低声道:“谁?”
这声音距门不远,甚至就在门边, 也不知他是不是透过门缝正在看着他们, 季青临答道:“劳烦店家开个门,我们住店。”
那人几乎未经思考, 立即便道:“小店已经客满,客官去别处吧。”
客满?季青临狐疑地皱了皱眉,看向解无移。
解无移从袖中掏出一块腰牌似的物件递给季青临,那样式一看便是官家所制,季青临会意一笑,对门内那人道:“实不相瞒,我二人乃是奉官府之命来此地查案,还请店家行个方便。”
里头那人沉默许久,久到季青临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了,面前一块门板却在此时晃了晃,被挪开了半寸来。
一名中年男子露出脸来,面上仍旧很是警惕,道:“两位当真是官差?”
季青临将手中令牌悬于他面前,那人定睛一看,随后点了点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边拆着门板一边叹道:“唉,你们总算是来了。”
季青临一听,这话听着怎么像是盼着官府上门盘查?难不成此地还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人将二人请进门中落座,将桌上的烛火点燃,又一瘸一拐地走回门口插上了门板,似是腿脚不太利索。
季青临问道:“大哥是这店的店主吗?怎么称呼?”
“是啊,我姓钟,”那人一边应答着一边拎了一壶茶来倒上,讪讪道,“二位官爷未着官服,看着又面生,我这才半天没敢吱声,将二位怠慢了,还请官爷莫怪。”
“无妨无妨。”季青临笑答,心中却觉得奇怪:既是客栈,来往客人中新面孔肯定不少,怎会因面生就不敢开门?
想着,季青临伸手道:“钟大哥快别站着了,坐下慢慢说。”
钟大哥点点头,在桌边坐下,急切道:“二位可去山中看过了?可有什么发现?”
季青临心中迷茫:山中?山中难道有事发生?
季青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便听解无移道:“还未去过,打算先在此地了解情况。”
“也对也对,”钟大哥连连附和道,“此事如此诡异,还是稳妥些的好。”
诡异?
季青临不解其意,问道:“钟大哥可是知道些什么?可否说来听听?”
钟大哥点点头,却是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舔了舔嘴唇道:“这事吧,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鹿鸣山里有一山庄,与山同名,以鹿为姓,世代做药材生意,家境殷实。
现任庄主虽是刚过而立之年,却沉稳有加,为人诚善,在生意场上口碑极好。
山庄平日所用的柴米油盐,衣食布料都是在这小镇中采买,又因鹿鸣山庄的药材质量上乘,不少附近城镇的药商都愿来此进货,那些商贩前往山庄途经这个小镇便会在此停驻歇脚,所以这小镇的客栈酒楼,大小商铺都跟着鹿鸣山庄得益不少。
庄主与夫人很是恩爱,前几年已是生下一个男孩,那孩子聪慧可爱,常跟着庄中负责采买的下人来山下玩耍,虽是年幼却丝毫也不顽劣,待人接物皆是彬彬有礼,镇上百姓都对其很是喜爱。
一个月前,那孩子欢呼雀跃着下山报喜,四处散发喜糖,说是爹娘又给他添了弟弟妹妹,以后他就有玩伴了。
有人笑问他:“添的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那孩子双手比划着开心道:“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双生并蒂!”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这次庄主夫人诞下的乃是难得一见的龙凤双胞,真乃大喜。
于是,各家各户都精心备了贺礼送上山庄,虽无甚名贵之物,但也都是一份心意。庄主也未推辞,将来物尽数收下,却又给各人封了红包还礼。
鹿鸣山庄行事向来如此,也正因庄主这般为人,令整个庄中一应人等乃至山下百姓都对其心悦诚服,敬重有加。
过了几日,鹿小公子又下山来,这次却已是不同以往,他满面愁容,似是十分忧心。
大家都关切询问他这是怎么了,要知道平日里他可见了谁都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从未出现过这般失落神态。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庄中新添的那对双生儿有些异常。
按理说,刚刚出生的孩子只要四肢健全,五官齐整,能吃能睡便没什么可以称为异常的表现。但这两个孩子自打出生之日起便从来不哭不闹,也不发出任何声响,只呆呆睁眼望天,无论周围的人如何逗弄他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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