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求。”
明辞熠顿了顿,还是走到了韩恩面前蹲下身子扶住他的手臂,但韩恩却没有动,他只道:“昨日太后赏菊会给在下赐了婚,对象是……薛家嫡女薛语。在下想求国师帮在下推掉这门婚事。”
薛家嫡女薛语?
明辞熠微愕,薛家是如今京城的新贵,薛家当家之主薛贵是礼部尚书,此人的确有些本事,心机也不浅,最主要的是他是太后一脉的人。
韩恩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却是鄞温帝这边的,可……
韩恩将明辞熠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陛下对此事是束手无策,只因太后已下了懿旨,鄞朝以孝为大,若是陛下驳回懿旨……如今唯一能解决此事的只有王爷,可……”
韩恩抬起了头,眉头紧皱:“韩家与王爷之间的过节国师想必也是清楚的。”
是啊。
他太清楚了。
韩家上任家主是韩恩的祖父,他祖父在世时,韩家家大业大,不依附于任何一方,不过那时姜家的手也没有盖过鄞朝的半边天。
而韩恩的祖父,是一个性格果决、刚正不阿的人。
他知道了季长书的生母,也就是当时南疆送到鄞朝来和亲的公主的真实身份。
她是一个冒牌公主。
然后韩恩的祖父告诉了鄞武帝。
季长书的生母便被打入了冷宫。
那时,季长书只有两岁,是记不住事的年纪。
可也正是因为韩恩的祖父,季长书才会在后宫过上颠沛流离,连平民百姓都不如的日子。
明辞熠不敢说季长书恨不恨韩家,他也不敢说究竟是哪一方的过错。
这件事并非他亲身经历,他没有资格去替季长书原谅谁,也没有资格替季长书去埋怨。
明辞熠将韩恩扶了起来,就在韩恩以为他要答应时,明辞熠轻声道:“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我不能去求王爷。”
韩恩一愣,就听明辞熠继续说:“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明辞熠很清楚。
依照他和季长书现在的关系,根本无需他提要求,就算他只是问一句怎么看,季长书都会帮他处理好。
但是对于季长书来说,正是因为韩恩的祖父,他的噩梦才会开始。
韩恩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请求的话来。
他羞愧的低下头:“国师,是在下唐突了。”
“无事。”明辞熠笑了笑:“你也是心急,我能理解。”
送别了韩恩后,明辞熠坐在软椅上不解道:“这老妖婆也是胆子大,居然敢让韩恩和薛语联姻?她不怕自己制衡不了韩家,反而搭进去一个薛家吗?”
月白道:“主子,您还没看出来吗?”
明辞熠微挑眉回头瞧去,就听月白轻声细语跟他分析:“太后是要逼陛下做出选择,选韩家,亦或是选王爷。而且这一招只怕不是太后的想法,是长公主。”
她顿了顿:“王爷是绝不会出手帮韩家的。”
她这话说得笃定,让明辞熠心里好生奇怪。
明辞熠知道季长书的性格,他是连自己人都会怀疑的,若是有朝一日鄞温帝做了什么让他反感的事,他指不定会将鄞温帝拉下位。
季长书就是这样的人。
可为什么是绝对不会帮韩家?
月白瞧见明辞熠面上的疑惑,便继续道:“主子想必知道的并不详尽吧。”
“当初韩家家主是主张杀了王爷的。”
明辞熠:“???”
他看着月白的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他的确不知道这一层。
他知道季长书童年那段经历还是因为他对《夺杀》这本书念念不忘,大半夜翻到对方的微博上去看彩蛋,最后被作者放在微博上的关于季长书少时的经历虐的死去活来。
但作者并没有说当时有人想要一个两岁的孩子死。
季长书的母妃真实姓名月白也是不知的,只知其身份不仅不是公主,还是个很低微的官妓。
当时是鄞武帝用强硬的手段强制要求南疆将其最受宠的公主送给他作妃子,可南疆来了个李代桃僵。
鄞武帝在不知其真实身份时,对她的确是很好。
几乎可以用宠冠后宫来形容了。
但鄞武帝后来知晓了,却也因为心里存着的几分爱意,并没有想要将其打入冷宫,偏生韩家前任家主告知了鄞武帝季长书的母妃心底是有个人的,他们还……干了些苟且之事。
季长书的身份便因此受到了质疑。
这段故事月白说的简略,但明辞熠却能从这里头听出太多的坎坷。
季长书……
他的王爷从小就没有被人爱过。
他的母妃并不喜欢这个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他的父皇看到他就总是会记起自己被背叛欺骗的事情。
更别说后宫里的那些带着人皮面具的怪物。
他们巴不得季长书会被吞噬。
月白看着沉默的明辞熠,试探着问道:“主子,您还要帮韩公子吗?”
明辞熠微微一顿,旋即笑了笑:“为何不帮?”
他轻声道:“王爷当初能选择自己的生母和鄞武帝的关系吗?他不能。”
明辞熠的眉眼很淡,笑意几乎没有,云层压得很厚,屋内有些昏暗,但他却有着光:“韩恩能选择自己祖父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吗?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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