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隽生来的二十二年里,苏七七是一个很奇异的意外。
他很难描绘出自己在花园见到苏七七时的心情,也很难说出到底她有什么不同。
如同渔人得到了一个瓶子,可是他并不知晓究竟里面是神还是魔鬼。
他感情线很淡,也模糊到记不清到底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对这个世界的父母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
对这个世界也没有。
生活太平静时,人就总要给自己找点不平静的事情做。
晏隽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但往往,这都是错觉。
即使是最虚妄颓唐的日子里,也觉得自己对于未知的向往,都不过是妄想。
他偶尔会觉得自己透过苏七七看到了另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他有些熟悉,却说不清为什么熟悉的世界。
月光偶尔柔和的轻纱一样朦胧在她的脸颊,一切平静的如同一湾潭水,有时风吹动,便惊了一汪梦幻。
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养父还在,养父告诉他,你是楚朝皇帝的儿子。
他不隐瞒,但很避讳自己离开。
似乎自己的离开便是母亲的背叛。
但他还是更愿意当他是自己的父亲,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愿意。
那时候生活平静,南疆又少有战乱,往往很难见到些新奇事情,日子也无趣。
晏隽认为,无趣是罪。
小祭司死的时候,大祭司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也没精力追究他,所以才让他有机会离开南疆。
他没有目的,这样未免太不明确,人一旦陷入踌躇,举棋不定的日子便无趣。
无趣是罪。
所以他才会想让世界狂欢,平静真的太无趣了。
苏七七是除了父母以外,不让他感到无趣的人。
他因此决定得到她。
……
“七七,你不想要和我一起吗?”
晏隽目光幽深,说不上为什么,苏七七觉得他笑的很讽刺。
她皱眉,看着晏隽摇头,“我和你一起到老。”
“死亡不是最终的归路,子俊,死去之后你就听不到我讲话,再握我的手也是冰冷的。”
“你希望这样吗?”
晏隽没说话,也没有再看苏七七的眼睛,只是沉默了半晌,将她抱起来,从屋子走了出去。
夜色依旧阴沉沉的,风卷起尘沙飞扬如同暴虐,似暴雪。
枯枝颤巍巍跟着摆动,偶有些顽固叶子孤零零挂在树枝上,被吹得簌簌声响。
晏隽步履从容,将苏七七一路抱回之前的屋子,让她躺在床上。
杏黄烛火亮着,被间隙扯断带出斑驳的光影,苏七七看着被忽视的那一圈窒息的晦暗,心悸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七七,今日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晏隽的声音依旧温和,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苏七七听着,抬头看向他,“你不陪我吗?”
晏隽摇头,“你早点休息吧。”
苏七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隐约觉得,晏隽在生气。
“你不能陪我吗?”
她跪坐在晏隽面前,一只手拉着他的袖子,目光虔诚,请求的意味很明显。
晏隽嘴角勾了勾,将苏七七的手拉下去,“乖,你早点休息。”
目光温柔,声音温柔,动作果决。
苏七七想,她这一步棋一定走错了。
晏隽未必是真的要杀了她,他只是需要苏七七的态度。
但是她顾及太多,也太过害怕,反而没有去思考晏隽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看着晏隽转身,走了几步后,她猛地跑过去抱住他。
“你能不能别走,我好冷。”
晏隽将她的手拉开,声音已经不再温柔,也没有转过身,只道:“回去休息吧,我去让人烧地龙。”
苏七七低头,蹲下/身,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只是太害怕了……子俊……”
良久,晏隽叹了一口气,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早点休息,明日我会派人在去相国寺的路上埋伏,把楚清和送进土匪寨的。”
苏七七泪眼模糊的看着他,摸了摸眼泪,扯出一抹笑,“子俊,你真好。”
晏隽手本要覆上苏七七的发顶,最终还是蜷住放在了身后,转身走了出去。
……
第二日本是艳阳高照,无端的,苏七七就觉得冷。
晏隽没有来,往日这时候他没来也是正常的,今日苏七七却觉得时间很漫长。
“清渠,他今天……”
苏七七本想问晏隽今天做什么去了,但是想想,自己现在的纠结毫无意义,不如直接去找他。
“灸和,带我去找他。”
灸和默了一会儿,才道:“公子要去一趟江南,恐是……近些时日不能陪在姑娘身边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公子说,会在褚教主大婚之前回来。”
苏七七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窗边的花盆,是反季的青兰。
因是反季,能开花已是意外,晏隽却使它开得极好,苏七七蓦然想起,青兰有很强烈的暗示。
顺从。
她并不是刚开始就知道晏隽是绝对掌控者,昨天虽是害怕,却也没有完全反驳他。
即便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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