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辰泽原本以为, 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 冬天的夜晚会格外冷清,会无病呻吟,甚至是默默掉眼泪,然而并没有。
先是百无聊赖地熬到午夜, 好不容易有了些许困意才洗洗涮涮,关灯上、床,继而又蜷缩在怎么捂也捂不热的被窝里, 捧着手机搜索着诸如“与女朋友意见不和怎么办”, “怎么解决婆媳矛盾”,“猫系女友太强势怎么办”这一类毫无营养的问题,并且得到的也是一些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是细想过后又觉得纯属废话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睡意终于席卷而来, 宴辰泽把手机随意地放到一边,闭上眼, 沉沉地睡了过去。
“嗷呜嗷嗷汪……”
凄惨而又略显矫情的狗吠声响了起来, 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是舒克才会嚎出来的动静, 宴辰泽微微睁开眼, 只看到一片黑暗, 时间还早, 宴辰泽翻了个身, 拉起被子,蒙头便睡。
“呜……叽叽叽……”
“嗷呜……”
宴辰泽眉梢一动——哟!舒克还学会狼嚎了?
“嗷……”
“嗷个屁嗷!”宴辰泽愤怒地掀开了被子,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五点十八分。
“……”
他好像是三点多才睡着的?
“呜……嗷嗷嗷……”
宴辰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翻身下床,寻着声源朝着玄关走了过去。
同样被舒克嚎醒的贝塔也站了起来,抖了抖背毛,高翘着尾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跟在宴辰泽身后。
瞧见凶神恶煞的宴辰泽,舒克顿时安静下来,然而那双斜视着宴辰泽的大圆眼,还是一副“大爷我天生傲骨绝不轻易妥协”的模样……
宴辰泽挨着舒克蹲了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舒克肉嘟嘟的后背,“你怎么回事?天都没亮嚎什么嚎?”
舒克抖了一下,继而又侧着一张扁平脸,直勾勾地瞪着宴辰泽。
宴辰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拉起舒克的一只前腿,凉嗖嗖的肉垫使得宴辰泽皱起了眉,继而又把舒克抱了起来,直奔卧室,扔到床上。
“景醇是去俄罗斯讲课,又不是死了,你犯得着嚎那么惨吗?”瞧着舒克懵懂的憨样,宴辰泽叹了口气,无奈道:“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耐心点,乖乖睡觉,好吗?”
舒克似懂非懂地看着宴辰泽,好一会儿才委屈巴巴地缩到床脚,团成一团。
宴辰泽揉了揉舒克的耳根,待舒克睡了,他才重新躺回床上,继续补觉。
宴辰泽以为舒克不过是耍小孩子脾气,不习惯家里少了一个宠它的人,平时多陪它玩会儿,有事没事再来个全身按摩就好了,可是宴辰泽不是舒克,根本猜不到那颗看似简单的脑袋里到底打着怎么样的小算盘。
白天,舒克一切照旧,吃喝正常,和往常一样没心没肺地胡闹,但是一到晚上,天一黑,舒克就死乞白赖地蹲在门口,聚精会神地守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任由宴辰泽怎么喊都不搭理。
最让宴辰泽头疼的是,凌晨五点左右,舒克又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准时准点地开始嚎个没完没了,不得安宁。
两天过去,宴辰泽哄也哄了,打也打了,舒克依然没有任何好转,大有把扰民事业进行到底的迹象,宴辰泽都快被它搞得神经衰弱了。
无奈之下,宴辰泽事无巨细地向景醇控诉舒克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却得到这么一条轻飘飘的回复——
[景醇:检查一下舒克有没有生病,没病的话,就是你教导的方式不对。]
“……”
教导的方式不对……宴辰泽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觑着舒克。
别家的狗子是记吃不记打,舒克不同,它皮糙肉厚胖乎乎的,确实是不怕打,当然,宴辰泽也舍不得下狠手,但是,和贝塔比起来,舒克也不太记得宴辰泽对它的好。
很多时候,宴辰泽都觉得舒克蠢萌的身体里,住着一只高高在上的猫的灵魂,不论宴辰泽为它做什么,它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嗯……确实是该换一种教育方式了。
夜晚再次降临,舒克自然是守在门口,竖着耳朵地捕捉着门外的声音,但凡有细微的响动,舒克便冲到门边,一边哼唧,一边扒拉着门板。
宴辰泽充耳不闻,不论舒克怎么闹腾,他都老神在在地窝在沙发上,毫不理会。
直到更深露重,门外再也不会传来声响,宴辰泽才把舒克抱回卧室,一番安抚便关了灯。
宴辰泽窝在被子里,强打起精神地滑着手机找乐子,活活从一点熬到了三点。
三点一到,宴辰泽就像完成充电一样开机重启,黑暗之中,眼里的光亮堂堂的。
宴辰泽打开手机电筒,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慢慢悠悠地爬到舒克身边。
舒克睡得正香,由于法斗犬鼻道狭窄,呼吸时还会发出“唧唧”的鼾声。
宴辰泽翘着的唇角,轻声道:“你也有睡着的时候……”
之后……
手机电筒散发的炽白光线“唰”的一下射着舒克,宴辰泽伸手弹着舒克的大脑门,对着舒克的耳朵吼道:“三点了!起床!”
舒克惊得连忙蹿了起来,警戒又茫然地瞧着它的二逼主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宴辰泽揉着舒克的脸,“凌晨五点的云弄市看腻了吧?走!我带你出去看看三点的云弄市长什么样!”
说完,宴辰泽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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