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过魔皇, 云溯望便将人丢在了那座别苑中等死。
他深恨魔皇, 却也懒得和他面对面一分一秒地耗下去。
反正只要放完了血魔皇必定会死,届时先皇所出便只剩下他一人。
他对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倒没有夜朔云那般病态执着,但是既然得到这个位置既能救安师弟又能救自己, 他便会为之步步筹谋, 直至达成目的。
魔皇的势力尚未清除干净, 他要做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下午去捅了沈北雪几下权当给自己减压。
可是减压过后该做的仍是要继续做, 就这样他在望雪宫中一直忙到深夜。
夜宁人静无人打扰之时, 云溯望时常会想起安归澜。凝霜宫外一别, 已经过了七日。
这七日他打探不到一点镇墓之地的消息,身边也再无可疑的动物主动接近。
若说心中没有抛下一切立刻跑去镇墓之地的冲动肯定是假的。但经历了几番生死, 云溯望到底多了几分沉稳。
他现在所做的, 便是将未来所有可能威胁到他和安师弟的隐患一一排除。他想亲手为安师弟铺就一片坦途。
“舒望君。”
云溯望专心做事之时不喜人打扰,听到门外魔族的声音, 面露不悦:“何事?”
“别苑的沈北雪发疯伤人, 宫中的医者看过之后说大限只怕就在这两三日了。”
对于这个消息, 云溯望并不意外:“发疯便发疯,别去管他, 药和吃食也都断了吧。”
他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跟着魔皇残部的人可有传回消息?他们潜回北陵暗中联系的大臣都记下来了么?”
门外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紧接着那魔族答道:“回舒望君,魔皇残部护送陆宇琴至苍羽君府上,而后大部分藏匿不出。
苍羽君虽被关押,但他手下的人却极不安分, 像是在筹谋着营救魔皇。”
云溯望手中的笔停了下来,面色称不上好:“苍羽君还在牢里,魔皇残部无人统御,他们要想成事必定要先选出个主事之人。
说到底……只看宇琴如何抉择了。”
云溯望所料不错,仅仅是第二日北陵便传出了魔皇旧部起事的消息。
只因沈北雪现在还在他手上,这群旧部群龙无首,最后竟宣称陆宇琴便是魔皇选定的魔后,强行将人推了出来。
不过陆宇琴态度颇为犹豫,他没有跟着起事,反而托人传话,想要来望雪宫与云溯望单独见上一面。
毕竟是多年好友,云溯望没有拒绝。
自从魔皇在雷云剑宗当众现身,挑衅了整个灵洲又掳走了雷云剑宗大弟子,他便再也没见过陆宇琴。
时隔许久再次相见,两人的话都少了许多。
陆宇琴瘦了许多,那双暖褐色的眼睛仍旧温润明亮,只是间或闪过一抹忧色,似是心中藏着数不尽的烦恼。
“溯望。”他声音略有些哑,说起话来仍带着自小养成的世家公子气度,不疾不徐,“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和人争权夺利的。
这次……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难道是魔皇他又欺负你了?”
云溯望自始至终都看着陆宇琴,见他面上的关切不似作伪,方才放松了戒备,轻描淡写地答道:
“没有苦衷,只是忽然想通了。权力可以带来想要的东西,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去争一争?”
陆宇琴叹了口气:“溯望,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这些日子,我都在尽最大的努力拦住沈北雪,让他不要再做错事。”
云溯望想到自己身在北境,除了仲氏兄妹一直在监视着他,魔皇好像真的没再找其他麻烦。这才似有所悟地看向陆宇琴:
“这段时日,是你控制了沈北雪?”
他对面的清俊修士点点头。
“那他腹中的魔胎,也是你自愿的?”
陆宇琴到底面皮薄,听到如此直白的问题耳根烧得通红。
云溯望很快就什么都明白了,陆宇琴对他那魔皇兄长到底是旧情难忘。
他垂眸,眼中情绪晦暗难明:“你应该知道,他根本活不了多久。为了赢,他也根本没顾及什么魔胎。”
“我能见见他吗?”陆宇琴有了决断,声音温和却坚定,“我并不是想要替他求情或是放他走。我只是想要见他一面……陪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雷云剑宗的内门首徒,为人处世自然正直公允,他认定了云溯望所作所为没错,便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让对方为难。
只是再公允正直的人终究也有自己的软肋,他最终还是没法留沈北雪孤身一人悄无声息地死去。
云溯望看着挚友,许久才答了一个“好”字。
他陪着陆宇琴再次来到了那座冷僻的别苑,但沈北雪已经不省人事。
说到底,魔皇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生来体弱,为了争一时之气又不懂得保养身体,原本至少百余年的寿命硬生生被他作的砍半再砍半。
如今奄奄一息,眼看着最后一口气也吊不住了。
陆宇琴一见沈北雪满身鲜血,原本的平静稳重也有些维持不住:“溯望,他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并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兄长都能和苍羽君一般。”云溯望抬眼,冷冷瞥了一眼魔皇,“便是没有我,他胡乱服了那么多年的药物又能得几日周全?”
陆宇琴定定看着他,没反驳也没责怪,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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