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会怎么办?”
陆压转过头,疑惑道:“怎么忽然这么问,谁让你难过了?”
“没有,”扶绪道,“我先前在凡间见过了好些这种事,家里的长辈千方百计阻挠有情人在一起,甚至……甚至还威逼利诱,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
“哈哈哈,”陆压笑了:“若是因长辈的威逼利诱,就能放弃这段感情。依我看啊,这种人不爱也罢。”
“不是这样的。”扶绪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闷闷地把脸埋进胳膊里,“怎么说你才会懂呢?他是有苦衷的。”
最后一句轻得宛如一声叹息,陆压没放在心上,转回身,默了许久,才轻声道:“情爱一事之于我,就如这朵云之于天地间,不过尔尔。独活一辈子,我早已经将感情看得很开。扶绪,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了。”
扶绪立刻狗腿子一样摆手:“你这个年纪怎么了,明明是最好的时候!既有本事,长得出挑,品行还是佼佼。小叔叔,你这么好,那时是不是有很多女子倾心于你?”
陆压被她夸得心花怒放,正想象征性地谦虚一下,却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一怔,旋即嘴角噙上了一丝莫名的笑意,背对着扶绪发起呆来。
扶绪见他半晌不答话,又无聊地看下界的山峦去了。
陆压最初的想法,是随着太阳晃到虞渊,再从虞渊晃到北冥,逗逗北冥鲲。
原本他们俩可以一直慢悠悠的在天上晃,然而就在行至人间某处的上头,变故陡然发生——扶绪的眼角倏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心口一慌,险些翻下云去。
正对着他们的人间这一处,原本是十分正常的景象,扶绪却嗅出了异样的感觉。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仍在出神的陆压,手一撑,纵身跃下云去。
“扶绪啊,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你爹和你娘最初定情的地方。”陆压回过神,笑着说,“那时正逢八百年开一次的伊迷花开得最好的时候。你爹这个木头桩子不知怎么忽的开了窍,带你娘去看花。没想到,他居然受不住伊迷花粉。哈哈哈!回来时堪堪剩下半条命了……诶?扶绪!扶绪?”
回过头,乍一看见空空如也的身后,陆压惊得三魂险些齐飞出去。他慌忙地站起来,四下寻找一番,然而早已看不见小姑娘的影子了。
***
一个身着大红王服,头发被碧玉发冠规整地束着,额间一道金抹额的俊秀男子,站在沟沟壑壑的山下,左手持着一把剑,右手作帘遮在眼睛上,正认真地朝远处的高城上看。
他的身材精瘦,腰杆挺得笔直,颀长的身形好似一棵松,然而脸色煞白,仿佛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也不知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但忽然之间,他的耳朵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下一刻,手中的剑出鞘,凛凛寒光直指身后突出的一块石头。剑光砍去时,他喝道:“什么人!给小爷滚出来!”
扶绪方站稳,就被他的剑削去了一截袖子,她飞身过去,怒而祭出金鞭,朝那人甩过去:“黄天化!把你能耐坏了啊!”
这男子正是黄天化,他也没想到躲在身后的居然是熟人,一时愣住了,抬剑格住金鞭,后空翻退出几步:“阿扶,你怎么在这里?”
扶绪暗自感慨一番他的修为简直突飞猛进,比在西岐城时精进了不知多少。而后收了鞭,故意打趣道:“这么问?你不想见到我?”
“不是。”他收了剑,挠了挠脖子笑着凑过来,“只是有些好奇,你不是被关紧闭了吗?”
“出来透透气,”扶绪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脸色,想到方才突然的心悸,试探性地问道,“你的脸色怎么如此不好看?”
“没事,就是落了点伤,没有大碍。”黄天化按着胸口,勉强扯出一个笑,切开话题,“你是来找杨师兄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压住想打自己一巴掌的冲动,黄天化偷偷睨着她,发现她神色如常,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在这里么?”她下意识问道。
想起在光阴盘看到的一切,扶绪颇为郁闷——在不在这里有什么区别,她也不能见他。
他想救母亲,而这世间,大抵也只有女娲才能救。她不可以在这件事上让他为难。
“不在,”黄天化暗自喘了两大口气,平复心口的痛楚,“自金鸡岭一役胜了,我们便兵分三路。姜师叔从佳梦关走,洪大哥——哦对了,你不认识,另一位与我爹齐名的将军从汜水关走,我爹带着一路人马,从青龙关走。拿下三关,在前方汇合。但……”他叹了一口气,深深皱起眉头,“十五日了,我们攻不下。”
扶绪还是头一回在黄天化脸上看见这么凝重的神情,微微一顿。她指着远处的高城:“能把你打伤,守关的将军很厉害?”
“丘引?”黄天化嗤笑着摇摇头,“曲蟮所化,不足为惧,在我手上一招都过不了。只是他手下那个督粮官陈奇,缠人得紧。”他烦躁地踱了几步,又深吸几口气,仿佛在压抑什么。
自从到了这里,扶绪的心一直在慌乱地跳。
她虽说不清究竟因为什么,可作为神鸟的直觉却告诉她,很快便会有她讨厌的事情发生。
看着烦躁无比的黄天化,她下意识以为是因伤。“你的伤很重?要不我去一趟玄都洞,给你求些伤药来?”扶绪关切道。
“伤是小事,”他边说着边倒吸了一口凉气,明眼都能看出来,这不是小伤,他却轻描淡写地揭过。“我烦的是,我二弟天禄在他们手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