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地站在一个稍高的坡上,被李家三子与雷震子保护起来。
    杨戬与黄天化,跟在云中子与赤精子的身后,蓄势待发。
    而闻仲的墨麒麟不知去了哪里,手提半截蛟龙鞭,蓬头垢面,丝毫不见半点叱咤风云的太师样子。
    可他腰杆挺得笔直,即便狼狈,也从容不迫。跟着他的士兵全然绷紧身体,虽一个比一个看起来惨,却也保住了最后的尊严。
    在闻仲残兵结局已定的情势下,扶绪心里对闻仲的敬佩油然而生。
    英雄末路,大抵如此。
    两军对垒,从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天命不可违抗罢了。
    但她看着看着,忽然开了个小差——杨戬瘦了。他瘦了好多,脸部的线条更为锋利,愈发显得他冷峻。他眸中不带笑意时,其实满是咄咄逼人的。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扶绪心里慌了一下,心口蓦地像针扎一样疼。
    下方不知是谁先动了,而后就像打开了一个闸门般,两方叫喊着朝对方冲了过去。
    闻仲的兵训练有素,即便这种情况下,阵法也仍旧不乱。但到底寡不敌众,不出多久,败象显露。
    那一身银铠、手执长刀的男子几个起落,便掠到了闻仲身前,一路上他转着长刀,无意中近了他身的商兵皆被他刀锋带起来的戾气绞地血肉模糊。
    一滴滴的鲜血顺着他的铠甲流下来,半边脸也被血溅得一道一道,额间的天眼睁着,整个人就如雪山上的火,冷冽中透着灼热,浑身的肃杀之气叫闻仲也不禁一抖。
    “你还要挣扎么?”他淡淡地开口,长刀直指闻仲面门。
    一败如山倒,商兵一个个惨叫着倒下。闻仲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杨戬,又扫过横陈着的将士尸体,落到远处的武王身上。
    几天里,墨麒麟没了,麾下四将没了,战无不胜的太师尊严也没了,如今,连性命也要丢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阖上眼睛,而后又猛然睁开,眸子里透着狠劲儿。半截金鞭凝了术法,他一扬金鞭,作势要朝三尖两刃刀砍去。
    杨戬下意识皱了皱眉,刀锋一转,凛凛的寒光闪得闻太师眯了眯眼睛。旋即在场的人就听见了利器刺入皮肤的声音,紧接着,他神情未动,手腕微微用力,闻太师的头颅便飞到了他的手中。无头尸体颈间一阵鲜血喷涌,他躲闪不及,被滚烫的血溅了满身。
    他浑身浴血,一手持着还在滴血的长刀,一手拎着闻仲的头发,脚踩石壁飞身而起,半空中猛地朝半山腰掷出长刀。
    扶绪躲在巨石后,提着一口气看了小半天的厮杀,眼下方把这口气吐出去,就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杀气。
    直到长刀砍在掩住她身形的石头上,石头猛地崩碎开,她被刀锋刺过肩膀的衣服钉在山壁上,她还没回过神。
    “阿扶?!”黄天化首先惊呼出声,几步跃到杨戬身前,拍着他肩膀,急道,“杨师兄,伤错人了!”
    杨戬抬起还算干净的袖子抹了一把脸,冷冷地看着扶绪,没动:“你在那里做什么?”
    觉出哪里不对的扶绪一头雾水地撕开衣服,顺手将他的刀从石缝中**,轻飘飘地跃到地上。还没等走近,他就抬手将刀召了回来,而后将刀正对着扶绪,就如方才对闻仲一般,冷喝道:“别过来!”
    “杨戬……”
    周遭将士齐刷刷地将手中的刀木仓对准了她,一时之间,处境竟比闻仲的好不了多少。
    “你怎么了?”扶绪奇怪地看着他。
    “凤凰元君,眼下不是您该闹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道,“还是请回凤凰台吧。”
    此话一出,许多人哗然。黄天化一脸错愕地看了看杨戬,又看了看扶绪,动了动嘴,没敢出声,几步退回到云中子身边。
    “杨戬,你、你说什么呢?”扶绪眨了眨眼睛,脚下不自觉地朝他走了两步,却被他的刀无情地拦住。
    周遭寂静无声,仿佛绣花针落地都能听见。
    可扶绪手心一阵冰凉,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
    对峙好久,他才极轻地叹了一声,手却丝毫没放松:“凤君,您玩也该玩够了吧?践踏凡人的真心,对神仙来说,很有荣誉感么?”
    “我没有……”
    “且不论您有没有。”他的声音再次重了起来,“您既非阐教教徒,也非截教教徒。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扶绪茫然地看向姜子牙——发生了什么?
    姜子牙在武王耳边说了些什么,武王轻轻点头,而后便率着大军先行掉头离开。金吒过去接过闻仲的项上人头,跟着两位弟弟前后脚护着武王走了。岭中人少了大半,仅有黄天化与一小部分士兵随着姜子牙留了下来。
    姜子牙对黄天化示意,他正要上前,就见杨戬又朝扶绪的方向推了推刀。
    此时刀尖与扶绪的心口不过半寸,他却浑然不担心,一字一顿道:“凤君,请回吧。”
    “我、我先前不是有意骗你的,是师父要求的。”她看着不过咫尺的刀尖,微红了眼眶,“我这次回来,也是想向你坦白的,你听我解释,行吗?”
    他抬手打断她,嘴唇微动,默念了几句口诀,又将手点在额间天眼上,轻喝道:“破!”
    随着话音落下,扶绪身上被一层银光裹住。银光轻柔地绕着她转了几圈,待银光消退后,她的本来面目显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她一袭白衣,未束的长发散散地垂在肩上,因了魂体还未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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