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不灵城内张灯结彩, 似是迎接着什么重大节日。
“祈仙节?”
季温良站在医馆的门前, 高举着四方灯笼。
王大夫的徒弟正站在木梯子的最上端, 他接过季温良递给他的灯笼,将它系在门檐上,在大红灯笼的映衬下, “不赊医馆”四个字都微微地喜庆起来了。
“祈仙节是我们不灵城最重要的节日。”
相传在一千年前,不灵城还不叫不灵城, 它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小村落, 散落着几十户人家,以耕田为生。
某一日, 村内来了位仙人。
这仙人一身白袍,手持拂尘, 玉树临风, 立于半空之中,俯视青山绿水, 大叹人杰地灵。
仙人便在村落旁的高山上住了下来。
偶有一天, 一村民登山采药,发现山上多了一个小小的道观。
开始时,这道观中只有仙人和他的几个徒弟, 渐渐地,慕名前来拜师的人愈来愈多, 小小的道观变成了大宗门。
村民们这才知道, 这些都是修仙之人。
修仙之人毕竟还不是仙, 也需向附近村民采购生活杂物, 拜师的人也要在村民家中借宿。
他们出手大方,村民们的生活也愈来愈富裕。
慢慢地,村变成了镇,镇变成了城,逐渐繁华起来。
村民们感念仙人的恩德,便在建城之时请仙人赐名。
那仙人足尖轻点,举剑一挥,只见白光闪动,嗤嗤几声,石屑纷纷而下,城门之上多了两个大字——灵城。
灵城与宗门彼此照应,相安无事。
谁知五百年前,灵城突发一场地动,山河摇摆,波及千里。
灵城在这场地动中所受的损失自是不必多说,不过人向来都是最为顽强的,他们很快振作起来,重塑新家。
可不知为何,自那次地动之后,宗门竟日益衰落起来。
城内人先是发现前来拜师的人少了,后来宗门内的人也离开师门,不知所踪。
仙人来时孑然一身,去时也是孑然一身。
临走之时,有城中人问何故,仙人摇头不语,抽出佩剑,在“灵城”二字之前刻下一个“不”字。
这“不”字歪歪扭扭,沾满颓唐之感,远不如先前二字轻灵飘逸。
心境不同而已。
“从那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于是大家就在每年的这一天杀鸡宰羊,祈盼仙人归来。”
无论怎么祈盼,仙人是不会再来了。
季温良默默叹了口气,他算知道怎么回事了。
受地势影响,人界有的地方灵气充裕,有的地方灵气稀薄,那仙人想开辟宗门,自然是要找灵气充足的地方,于是就选了灵城,不曾想一场地动,改变了此处的地势格局,使灵气外溢。
怪不得这地方一丝灵气也无。
修仙之人,没有灵气怎能提升修为?宗门就此覆灭。
这番道理凡人是不会懂的,只以为创出一番繁盛景象,仙人便可回来。
他和封离居然掉到了这么个地方,这是有多巧?
王大夫的徒弟收了梯子,随口问道:“对了,你表哥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季温良在外就称封离是他的表哥。
封离住在医馆,每日进进出出,王大夫的徒弟怎会不知他的伤势如何?季温良稍稍一想,便知道这是变相的撵人了。
封离的伤早好了,只是不知为何法力还未恢复,按道理讲,就算是做杂工,也不应住在雇主家,只是二人身上没钱,实在无处可去,才厚着脸皮赖在这里。
季温良正窘迫着不知怎么回答好,恰逢王大夫从堂内走出,招呼二人关门。
“今日怎么关门这么早?”
王大夫的徒弟似是很高兴,忘了刚才的话题,回道:“今晚每条主街都有庆祝活动,早点关门好去看看热闹,你也不要总在医馆待着,该出去走走。”
季温良心中一动。
出去走走当然好,只不过一个人也太没意思。
封离……封离这阵子忙得很,天天外出,估计是去找恢复法力的法子了罢,他也不好多问,唯恐伤了弑神大人的自尊心。
晚饭极其简单,无非是白菜萝卜土豆之类。
季温良夹了一筷子白菜,状似无意地提到:“今日城内看起来很热闹。”
“嗯。”
“听说是祈仙节?倒是很独特,从未听说过。”
“嗯。”
暗示到这种程度了,还未听明白?
季温良拨弄了几下碗里的饭。
这时,封离停下碗筷,站了起来。
季温良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我去劈柴。”
“柴……柴已经够了啊。”
“多劈一些。”
劈吧您,把山上的树都劈光才好呢!
封离劈完柴进屋时,季温良正在窗前看书。
原来的木桌子是摆在屋子正中央的,后来季温良提议将它放在窗前,这样吃饭的时候还能看看外面的风景,看书的时候也有很好的光线。
“在看医书?”
“嗯。”
语气像极了封离,非常冷漠。
“可是想做大夫?”
季温良目光停在书上,也不看他,淡淡地道:“做大夫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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