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送爽, 瓜果飘香, 正是金秋时节。
乾州城外, 洒满阳光的崎岖山道上,黑衣墨发的青年牵着一个男孩儿的手, 缓缓地走着。
这男孩儿身上穿着藏青色的衣袍,腰间系着灰色的带子,正啃着不知从何处摘来的苹果。
他吃的狼吞虎咽, 不一会儿一个苹果就进了肚子。
青年抬头,见太阳不知不觉已经升到了正当空, 开口道:“是不是该回去了?”
清越的声音,和他周身散发出的温润气质如出一辙。
那男孩儿顿时不干了,拽着青年黑色的袖口道:“不行不行,我们还没进城呢。”
青年停住脚步, 道:“青元, 下山前你跟我保证什么了?”
青元瞅他面色冷淡,知道撒娇的法子已不管用, 耷拉着脑袋回道:“听话。”
“那你现在可是做到了?”
青元不说话了。
季温良见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叹了口气。
自百年前从妖界回来后, 弑神便开始有意教导季温良捉拿妖魔的法术,现如今, 这降服妖魔的任务, 算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他这次下界是来捉拿血魔。
这些年来, 魔界群龙无首, 偷渡到人间的魔物愈来愈多, 血魔便是其中之一。
《万物志》记载,血魔嗜饮生血,性情狂暴。
季温良花了不少时间,才将血魔收入缚魔袋中,刚要回落镜山,袖子里闪出一道青光。
青元竟不知什么时候跟着他出了落镜山,真是越大越有主意!
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季温良只好带着他逛了会儿大山。
只是逛着逛着,居然要进城。
季温良训了他几句,又有些不忍心,叹了口气。
想来是落镜山上的日子太无聊了罢。
可……若随了他的心意,下次恐怕又要得寸进尺,说不定会闯出什么祸事。
彼时二人已走到了半山坡,向下望去,是一片片的农田和茅屋。
季温良看着茅屋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温言道:“城里是去不得了,不过村子里兴许有酒肆,说好了,出了酒肆,可要立即回去了。”
话音一落,青元马上换了笑脸,连声道:“好好好。”
拉着季温良的手便往山下跑。
真让人怀疑刚才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顺着山路向下,又沿着官道走了一会儿,正碰上个酒肆,红色的酒旗迎风飘扬。
不大的厅堂里,规规矩矩地摆着几套桌椅,只是一个客人也没有,安静得很。
青元转了转眼珠,道:“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肯定是这里的酒不好喝,要不然我们进城……”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季温良瞪了一眼,只好住口了。
“两位客官是外地人吧,城里的各大酒店客栈,用的可都是我们陈家的酒。”
厨房里传来咳嗽声,帘子一掀,晃晃悠悠走出个弓着腰的白发老人。
“孩子说话没个分寸,老人家莫要怪罪。”
“不碍事不碍事,童言无忌,”店主摆了摆手,将二人引入正堂,道,“两位客官来些什么?”
青元抢着答道:“五……嗯,一碗酒,一壶茶,再来些清淡的素菜。”
说罢,讨好地朝季温良嘿嘿一笑。
季温良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待店主进了厨房,青元不满地嘀咕道:“什么老人家,算起来,我可比他大百岁呢。”
“谁让你长得这么小?”
“我们龙族长寿着呢,长得慢,不行吗?”
正说着话,老人端着个木盘子走近,在二人面前放好碗筷,又端起酒坛,颤颤巍巍地倒起酒来。
“哎呀!”青元腾地从长木板凳上站起。
季温良正低头喝茶,听他一惊一乍,抬眼望去,只见青元藏青色的衣袍上氤氲了一大滩酒渍。
“哎呦,客官真是对不住,我这老了,眼神不好使。”店主说着,从肩头扯下白巾,擦拭起来。
青元刚要发火,看着店主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憋了回去,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
重新坐了下来。
“对不住两位客官啊,今日儿子儿媳都不在家,店里就剩我这一个老头子,唉,老眼昏花,手脚也不利索。”
季温良也觉得奇怪,问道:“老人家,这都是晌午了,一会儿客人多起来怎么忙得过来?”
老人家摇了摇头道:“客官有所不知,今天大家都去向阳村看道长捉妖了。”
季温良听到向阳村三字,身体一僵。
青元是好热闹的,赶忙歪头问道:“捉什么妖?”
“哎,这事儿啊,还得从王家失踪的公子说起啊……”
王家世代以贩茶为生,是乾州城有名的富商之家,王老爷子操劳大半辈子,攒下万贯家财,只可惜家中人丁稀少,膝下只有一子。
对待这唯一的孩子,王老爷子自然是宠溺的紧,自小就是锦衣玉食不说,还百依百顺,要什么便给什么。
常言道,惯子如杀子,慈母多败儿。
王公子长到十几岁,本该学着打理家中的生意,却整日沉浸在温柔乡中,正事不做。王老爷子想管,奈何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公子常常夜宿柳巷,这是整个乾州城都知道的,只是那一日,过了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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