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去探查。
而丝丝对于与项蒙的合作直言不讳,她告诉孟淮,项蒙就是想用美人计挑拨夫妻二人的关系。
孟淮便有些弄不明白了,项蒙选人自然得找忠诚靠谱好拿捏的,丝丝怎么会如此容易就反水,他察觉有异,就要离开。
哪知丝丝突然跪在他跟前,拉开了衣服一角,孟淮大怒,背过身去,“你这是做什么?”
丝丝红着眼道:“王子不认识我了,我却认得您。”她指着锁骨处画着一朵蔷薇纹身,道:“王子该知道,凡燕国密炎司的人都有炎火的图腾。”
她说:“那时燕魏两国正在战乱,上司得知魏帝好女色,所以招了一批年轻女子研习歌舞,准备潜入魏国,可惜我还未学成,燕就灭了。”
孟淮道:“你既非寻常女子,为何不逃跑自保?”
丝丝将衣领拉好,跪走到孟淮跟前拽住他的衣摆,眼含热泪,偏又恨咬着唇道:“我同王子一起入关,亲眼看着您进了长安城。我本是想逃跑的,可得知来的地方是豫州,我便又动摇了。王子,你知道的,豫州在魏国就叫做中州,四通八达,是消息、人员集散之所。我进了教坊,此地鱼龙混杂,能更好的刺探情报,我便想在这里潜伏下来,以期有天能帮到王子。”
她正说着,蹭地从地上站起来,转身从妆奁匣子的底层拿出一张绢帛,复又跪下呈给孟淮,她道:“王子,你看看这个。”
孟淮盯着丝丝,将绢帛打开来,只见上面画的是豫州地图,并标注了十几座劳工营的位置。
“王子...””丝丝唤了他一声,眼中是隐隐爆发的渴望和恨意,她道:“这是我这两年来所得的,想必对王子是有用的。”
可孟淮拿着那份图,久久不说话,丝丝道:“王子,你,你怎么了?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孟淮不想吗他当然想。
只是...
他眼前浮现出了秦嬗的身影。
丝丝毕竟是女人,追着孟淮的眼神,揣摩到了一丝犹豫。
“还是王子,爱上了现在的富贵生活,爱上了那个魏国公主。”
她这话刚说出口,孟淮的眸子忽而冷了下来,绢帛在手指间收紧,他眼尾有些发红,浑身的温润被肃杀之气盖住。
丝丝看到这样的孟淮,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还很亢奋,狂热的光在眼中肆意徜徉。终于,孟淮在地图上点了点,道:“这里画错了。”
丝丝低头去看,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对对,这里离西县该有五十里,不是八十里。”
她很是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孟淮这样说,表明他心里早有盘算。
“这里有武将十数人,还有我们密炎司的人,”丝丝扬起脸来,“王子,我去这里,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孟淮反问她,“你出去后,这儿就出事了,旁人不会起疑吗?”
“那....”丝丝紧抿着嘴唇,精神极度亢奋且紧张,生怕孟淮随时会心软改变主意,正在这时,孟淮将那地图执与油灯之上,火舌在一瞬间舔了上来。
“王子,你做什么?”丝丝大吃一惊,准备去抢,孟淮伸手拦住她,直至着绢帛全部化为灰烬,才缓缓道:“我记在脑子里了,以后这种东西不可留,以免落下证据。”
孟淮想将丝丝救出来,但户籍那边卡得紧,进展并不顺利。那日,他与丝丝在楚月坊中接头,
刚好秦嬗撞见,引起了之后一番波折。
此次,孟淮将所有人的反应和后招都猜算到了,他先借项蒙的手将丝丝改为良籍,又借着秦嬗公主的威仪,顺水推舟将丝丝赶走。
一切孟淮的掌控之中。
唯在城外他与丝丝告别时,有些为难。
丝丝问:“王子,你怎么了?”
孟淮坦言,“此次利用了公主让我心有愧疚,蜚短流长犹如利刃,这滋味我深有体会。她并未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可我所作所为….”
他停了一会儿,道:“可我所作所为,自己也看不起。”
“驸马千万不要这么想,”丝丝有些着急,“她是魏国公主,本就是我们的仇人,你不迁怒她,不杀她,已是理智克制了。”
孟淮沉默不语,丝丝道:“王子,灭国之仇不共戴天。我的父母兄弟都是在魏国人的铁蹄下,我是肯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孟淮又何尝不想,“只是从这次起,我为人行事也不再光明磊落。”
“那怎么能一样呢。”丝丝抢白,“我们并不是欺负弱小,而是顺应天意,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我们做的是对的。”
孟淮听着,突然想到秦嬗那句,“…这世间的善恶对错本就难以分辨…”他仰起头,冬日灰蒙,阳光始终藏在厚厚的云层里,照不到他的身上。
罢了,既然踏出了这步,便不能回头,那就大胆地走下去吧,最终时间会告诉世人,他们当年的选择究竟如何。
初冬的凉风吹来,吹散了几分犹豫不决,孟淮伸手摘下一根柳条,递给丝丝,叮嘱道:“保重。”
丝丝湿了眼眶,她接过柳条,小心翼翼放在心口的位置,奔着夕阳西下的方向,打马远去。
但愿她再回来时,能对得起老天恩赐的希望和王子的祈盼。
回忆重重,孟淮端着那碗水顿了许久,直至听到窗户那边咔地一声响。
他起先没有在意,可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一声,孟淮放下陶碗,披着外衣,走到窗前,哪知窗户上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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