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她整了容,脸比从前小了一圈,下巴也更尖了,眼睛形状似乎都变了些。
“真巧。”慕有哥礼貌性地朝她笑笑。
“你来试哪个角色?”
“郁久闾白乌。”
“郁久闾白乌?女几号啊?”陈雨清一幅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样,甜甜地对她笑着,“我来试女一。”
她身后的经纪人催促,“快点,该进去了。”
陈雨清说:“那我先去见导演了。”
“好。”
毕业后,慕有哥没有去了解同学们的任何消息,从前只知道陈雨清是跳舞的,没想到也进了演艺圈。不过让人意外的事多了去了,自己还是学动物医学的呢,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专业,真搞笑。
不一会,陈雨清笑着出来了,看脸色应该是很顺利,她又与慕有哥打了招呼,“希望片场见,我还得赶通告,就先走了。”
“好。”
“再见。”
等人走了,慕有哥身后的女孩问她,“你认识她啊?”
“嗯。”
“挺脸生啊,带资进组么?还是背后有人?”
“不知道。”
很快就到了慕有哥,里头坐着四个人,与她简单聊了聊,试了一小段戏。慕有哥自认为演的还不错,可制片主任一直在走神,导演也没多说,只让她回去等消息。
慕有哥等了三天,又去跑了几个组,可连见组的机会都没有。
《贺夫人》也再没来消息。
夜里三点多,她双手按着洗漱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既不可爱,也不妖媚,冷冷清清的一张脸,还有些憔悴,难怪没人喜欢。
她拍了拍头,让自己清醒点,哪有这么多时间去自暴自弃,填饱肚子再说。
于是,慕有哥收拾了行李出了青旅,到路边买烟和泡面,顺道又拿了一瓶啤酒和一袋槟榔。
小卖铺门口放着一张桌子,她往那一坐,开了啤酒,咬裂一块槟榔,放进酒瓶子里。这喝法,还是前阵子在横店一个湖南姐妹教的她,你别说,还挺上劲。
火车还有两个多小时开,她不紧不慢地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着自己的简历。
全是些小角色,唯一一个女二号的剧,还扑的一点水花没有。
面吃完了,她又点了根烟,把余下的半瓶酒喝完。
正喝着,对面突然坐了个人,还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穿着虽然挺平常,却总觉得露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
“挺会喝啊。”
呦,瞧这搭讪的口气啊。
慕有哥看了他一眼,没理,低着脸轻吐了口烟。
男人把啤酒打开,喝了一口,看向慕有哥的那袋槟榔,“让我试试?”
她没有动弹,没有回答。
他不客气地拿了一块,撕开包装袋,要将槟榔放进去。
“你得把它咬开,不然味出不来。”慕有哥提醒了句。
他应付似的咬了一下,将它放进酒瓶里,顿时,里头的酒直冒泡,“有意思。”
沉默了大概两分钟。
“一大早吃泡面喝啤酒。”男人毫不避讳地直盯着她的眼睛,“不怕伤胃。”
“怕伤胃就不喝了。”
男人笑笑,“过来试镜的?”
慕有哥没答。
“简历排版不错。”
她还是沉默。
“没少碰壁吧?”他并未等她回答,“你的长相,不吃香。”
慕有哥默默地听着。
“再过两年可能会好点。”
嗯,说,你继续说。
“想做演员还是明星?”
她也盯着他的眼,莫名其妙地忍不住回他一句,“演员。”
男人点了点头,“这是要打道回府?”
“嗯。”
“放弃了?”
“没有。”
“语气不够坚定。”他一眼将她看穿,慕有哥也并不想辩驳。
是啊,就在前半个小时,她还在想要不就算了。
攒点钱回去开个宠物店,平凡,安稳,不用早起,不用熬夜,不用每天都在为明天担忧。早上吃顿热腾腾的早饭,晚上和朋友聚聚,去唱个歌,逛个街,夜里,关上灯,和闻川看个电影,然后抱着他美美的入睡。日后再生个孩子,养条狗,或是猫,多幸福的小日子。
她垂着眼,不经有些落寞。
男人喝了口酒,掏出一张名片,又拿出一支笔,在名片背后写了几个字。
完毕,他收起笔,将名片放到桌上,按着它送到桌子中间,“这行不容易,再坚持坚持。”他收回手,站了起来,“来这个地址找我。”
慕有哥抬起眼,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理了理衣服,起身离开。
他走了两步,回头又与她说了句,“我喜欢你的眼睛。”
“什么呀。”她兀自嘟囔了一句,瞄了眼桌子上的名片,大概看到了几个字。
盛行传媒。
她拿起名片,噔的站了起来,望向那已经消失的背影。
脑子里嗡嗡嗡。
她用力地眨了下眼,再不可置信地看向名片上赫赫有名的三个字。
赖红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