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一言, 塞西尔同布鲁克的梁子, 算是彻底结了下来。
他现在就是瞅这个黄毛很不顺眼,非常极其特别的不顺眼。
但碍于时飞还在, 他又不能做些什么,也只好报以一个怒视,然后满脸不爽的走回了车里。
马车里, 安德烈正目光呆滞的仰望着车顶, 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听到掀开帘子的声音, 一瞬间双眼里猛然爆发出浓浓的求生欲。
塞西尔弯腰走进马车,低头看向他们的俘虏,一下子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
“救……”
“知道,会救你,别再说了。”塞西尔心烦的堵住了安德烈的话:“让我安静一会。”
安德烈:“……”
安德烈有一句槽实在想吐。
再让你安静,我恐怕就要永远安静了
他越看自己这无人问津的形势, 就越觉得前途堪忧, 他甚至可能不是死于伤势过重, 而是要折在延误治疗的手上。
他一想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不知道何时会来的治疗师的那三个小时,整个人就格外的绝望。
而且果然如他所料, 他们根本就没有等来治疗师, 而是一个车夫驾着颠簸的马车,把他接来了这里。
那他为什么还要等这三个小时?
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带着他来这里?
扛着也好抱着也罢,他不觉得和马车有太大的差别啊?
安德烈眼里含了一泡泪,他觉得自己可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安德烈怨念深重, 但他却没有得到塞西尔的任何回应。
因为塞西尔心烦还来不及,安德烈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也根本就没工夫开解病人。
不过好在时飞还记得他。
时飞和布鲁克说完话,就直接走向了阿尔文的房门口,敲起了门。
没人应答。
时飞只好又敲了几下。
她知道阿尔文今天很累了,可安德烈再不治……
可能真的要凉。
的确,那是他们的俘虏,也是让自己身受重伤——至少重伤过几个小时的罪魁祸首。
但时飞想要活着的安德烈。
因为她觉得这一系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从吸血鬼口中听到的灭族惨剧,再到出现在她境内的闯入者。从那把被她砍断却形似重剑的宽剑,到安德烈前后不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种种表现。
都让时飞觉得很不对劲。
所以她需要安德烈活着,这样她才有机会寻问,亦或者逼问出,事情的真相。
所以,哪怕明知道阿尔文很累,她还是会一遍又一遍的敲门。
因为现在,她的领地里除了那个光系的牧师,并没有另外一个可以充当治疗师角色的人了。
可惜等了几十秒,依旧没人开门。
时飞只好又抬起了手,打算敲第三次门。
食指已经屈起落下,即将扣在门上,但同一时间,木门“嚯”的一声,却突然被拉开了。
时飞敲了一个空。
门后是一脸阴沉的阿尔文,嘴唇紧紧的抿着,眉头深深的皱着,那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
阿尔文一字一顿的咬着牙说:“有事?”
时飞诚实的说:“有事。”
阿尔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一点:“干什么?”
时飞说:“想让你帮忙治疗……”
“你不需要治疗,还要我说几遍?”阿尔文语气不善的打断了她。
然后便听时飞一愣之后,接着说:“治疗一个人,不是我。”
阿尔文一下子知道自己发错了脾气。
每到困倦时,他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以往有菲斯希尔还好,她的轻声细语总能渐渐打消他的烦躁。可今天菲斯希尔连夜炼药,也受了累,喂完药便回去休息了,阿尔文的“缓和剂”一下子就没有了。
本来他都要去补觉了,谁能想到除了小狼人,还有一个安德烈需要治疗呢?
好在困倦影响了他的脾气,却没有影响他的智商。
阿尔文还记得时飞的强大和不好惹,于是他揉了揉额角,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抱歉。”阿尔文说。
时飞摇了摇头:“菲斯希尔说你一困起来脾气就不好,我有准备的。而且也是因为小狼人,你才会一夜没睡,没有精神。只不过事情紧急,那人强势又太重,我才只好再找你,他就在马车上,能和我来看看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有天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阿尔文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跟着时飞走近马车,掀开门帘,然后就看到了他的第二个病患。
伤的……是真的重。
而且莫名的有点眼熟。
还没来得及细想,时飞的寻问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可以治吗?”她凑了过来,问道。
“我试试。”阿尔文一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他伸开双手开始吟唱,冗长的咒语像是一首唯美的赞歌,随着低低浅浅的吟唱,光系的魔法元素朝他汇聚而来,逐渐形成一张透明的光罩,在他的指引下,整个罩住了安德烈的身体。
一团团黑色的烟雾从安德烈的伤口里冒出来,慢慢褪去黑紫的颜色。
这是时飞第二次看光系法师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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