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裳一脸呆滞，不可思议地看着叶翩翩。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脸好了？她的脸是什么时候好的？她的脸怎么可能会好的？
叶翩翩当年是为了救她而毁了容，她觉得愧疚，曾经想过很多办法要治好叶翩翩脸上的疤痕。
可如今叶翩翩终于恢复了容颜，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此前，叶云裳可以说是清月宗的小公主，一直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可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叶翩翩夺走了。
叶翩翩被奉上神台，而原本被众星拱月的叶云裳，却被比在一个角落里，黯淡无光，无人问津。
叶云裳死死地咬住唇，转眸看向慕渊，只见他的目光仿佛也在叶翩翩的身上生了根。
她脸上的血色慢慢消失，心一点点往下沉，浑身冰冷，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对叶翩翩是什么感觉，但是曾把她放在心尖上的师父，为什么也对叶翩翩动了心？
叶云裳直直地看向叶翩翩，一双美目里俱是不甘，嫉妒，以及丝丝缕缕的恨意……
她暗暗捏紧袖中的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之中。
陆千扬再次看到叶翩翩的脸，仍然被迷得七晕八素，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半晌，他笑了，扬眉吐气一般，向众人高声道：“你们都看到了？她这般花容月貌，完全当得起倾城之姿这四个字！”
说罢，他又大步走到慕渊面前，拱手道：“慕宗主，很抱歉刚才让你误会了，这位叶翩翩小师妹，才是我陆千扬真正想求娶之人。”
“小翩儿，过来。”慕渊看向叶翩翩。
叶翩翩尴尬地走过去，和陆千扬并排站着，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半臂的距离。
慕渊眸底有暗芒划过。
他看着叶翩翩，薄唇边勾着一抹似笑非笑，“听到了么？陆二公子想与你共度余生，你可有此意？”
陆千扬也屏息看着叶翩翩，唇线紧抿，紧张的心情溢于言表。
叶翩翩垂眸，默了一下，微微笑道：“陆二公子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且修为不俗，在同龄之中是佼佼者……”
“嗯？”慕渊狭眸微微一眯，隐隐含着某种威胁的意思。
叶翩翩莫名瑟缩了一下，她抬眸觑了慕渊一眼，接着说道：“我相信，陆二公子会是一个好夫婿，谁能嫁给他，必定会很幸福……”
这番溢美之词，令陆千扬不由得面露喜色，一脸期待。
慕渊眸底却渐渐冰雪弥漫，他幽幽地道：“小翩儿这是想嫁给陆二公子？”
叶翩翩道：“我……”
“小翩儿，想好了再说。”慕渊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他唇边勾着半抹笑，眼神却阴沉沉的，眸底的寒意仿佛隆冬里的冰凌子，狠狠地刺向叶翩翩。
叶翩翩顿时一个激灵，脊背阵阵发凉，她不确定慕渊到底想要她说什么，只知道自己要是说错了，下场不堪设想。
她不敢乱做决定，干脆把选择权交给慕渊，“婚姻之事，不可儿戏，我……徒儿也全凭师父做主。”
“求慕宗主成全！”陆千扬立即恳求慕渊。
慕渊眸里的阴郁淡了一些，“小翩儿长大了，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为师乱做主，只怕会招人厌恨。”
叶云裳此时的面色格外难看，眼神幽怨地看着慕渊。
方才她让他做主，他便直接狠心将她许配给陆千扬，现在叶翩翩也让他做主，他却说做不了主了……这样偏心，真是让她心如刀绞！
慕渊的目光像是有实质一般，让叶翩翩如芒在背，她顶着压力，把心一横，对陆千扬道：“陆二公子，我们可以做朋友，做夫妻的话……可能不太适合。”
慕渊眸中的寒意褪尽，眼尾浮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陆二公子，看来你只能是抱憾而归了。”
陆千扬一脸灰败，失落不已，却仍是不死心，他盯着叶翩翩道：“翩翩，你可是有心上人了？”
叶翩翩不假思索地摇头，“没有。”
慕渊的眸光猛地一沉。
陆千扬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那你为何不能接受我？你方才明明说了我会是一个好夫婿！”
“不是谁好，我就会嫁给谁。”叶翩翩压低了声音道，“我想过了，人的一辈子其实很短暂，我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与他共度这短暂的余生。陆二公子，而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真的只能对不起。”
陆千扬懂了，她不喜欢他，就像他对叶云裳，没有心动的感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陆千扬追问，“我可以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只要一想到这辈子得不到她，他就觉得痛苦。
“我喜欢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肯定会心跳加速……”叶翩翩忽然顿住，脑子里蓦地浮现出某个人的俊脸。
她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慕渊，心怦怦跳，俏脸莫名地发烫起来。
叶翩翩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对陆千扬摇头道：“陆二公子，你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不需要为我改变，你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女子，两情相悦的感情会很美好的。”
给陆千扬发完了好人卡，叶翩翩逃也似地离开了。
回到落霞轩后，叶翩翩将之前在菊园采到的菊花洗干净，用来煮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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