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 程睿正往遇辰和容回这边瞧,任凡在他耳边道:“世子,我昨日跟踪遇辰, 他出了房后便去了煦华斋, 入了二师兄的寝房。”
程睿咬了咬压槽, “所以,他们是真有一腿。”
“显而易见。”
程睿的目光变得阴冷, “那看来, 是我下手太晚了。”
“那世子是打算……”
程睿唇角勾起, “这世上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人。”
——
傍晚用了膳回到芳华斋, 唐子恒在房里看书, 他虽放弃考取功名,但自小养成了读书的习惯, 一时半会也改不掉。
外面有人敲门,他放下书开了门,任凡站在门外,他一改往日的冷漠, 倒温和起来了,“我有块玉佩不见了,可能是落在屋里了,方便的话, 我进去找找。”
唐子恒做了个请的手势,“方便,请进。”
任凡进了屋, 扫了一圈,而后走到遇辰的床边,故意翻了翻他的被子。唐子恒跟了过来,“不知是怎样一块玉佩,可要我帮忙?”
任凡笑了笑,“用不着,我自己找便是,你做你的事。”
“好。”
任凡装模作样地在房里四处找玉佩,唐子恒走到书桌后继续看书。
趁着唐子恒不注意,任凡来到靠窗的高几,揭开了装着熏香粉的瓷盅,神不知鬼不觉地倒了一些同色的粉末进去。
他再看了一眼那边专心看书的唐子恒,继续装模作样地找了一会儿,他道:“我看我那玉佩估计是丢到别处了,还是不找了。”
唐子恒看着他,“或许只是你忘了放在哪,过些时日自然就出现了。”
“也是。”任凡干咳一声,道:“对了,听说你以前是个秀才。”
“正是。”
“既然是秀才,那必定文采斐然,帮我写份文书,总该可以吧?”
唐子恒顿了顿,“那要看怎样的文书。”
“不难,只是我说大致的意思,你写便是,放心,酬劳一定给足你。”
“酬劳就不必了,只是一份文书,耽搁不了多少时辰。”
“那行,待会你便过来我房里,我说你来写。”
唐子恒点了点头,“好。”
——
遇辰回了房,见屋里没人,有些好奇,唐子恒一向都会在的。
或许是去了澡房。
他进了房,宽下外袍搭在衣架子上,而后走到高几旁的椅子坐下,他每日有焚香的习惯,故而这香炉他走哪都带着。
他揭开香炉的盖子,用镊子搅匀香灰,再压实,而后取出香篆放在香灰上,用香粉勺取出一些香粉在香篆上铺平,取走香篆,香灰上便有了一朵鸢尾花形状的香,他在一旁的烛火上点燃了一根香,再点燃香炉中的香粉,盖上香炉盖,白烟便从香炉中袅袅升起。
他拿了一本书翻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便困意重重,眼皮子直往下掉,他刚想站起来,奈何身子一软,又跌坐了下去。
那一卷书自手中滑落,遇辰揉了揉额头,意识到这香有问题,他揭开了香炉盖子,正要把香灭了,哐当一声,那香炉盖也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时,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
——
煦华斋。
容回正在书案后临摹,有些心不在焉,过一会儿便抬头看门口。
平日里这个时辰,遇辰早该来了,怎么今日还没来?可是有事?又或者不来了。
不对,若是他不来了,早该告诉他,平日里他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用传信蝶告诉他的。
容回放下笔,起身走到门口,开了门往外瞧了瞧,这一瞧便瞧见岳商亭在亭子里喝酒,看背影十分落寞。
容回提步出了去,来到亭子外,这些日因为遇辰的事,岳商亭对他有些疏离,他们两已经好些天没好好说一句话。
“喝酒么?”背对着的岳商亭道。
容回提步上了亭子,“喝两杯吧。”
他在岳商亭对面坐下,他备了两个杯子,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容回会过来。
容回抿了一口酒,“师兄可还在生我的气?”
“嗯。”
容回淡淡一笑,这还真是岳商亭的风格,他举起杯子,“那我向师兄赔个不是。”
岳商亭并没有举杯,他说:“那个人,只会毁了你。”
他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遇辰。容回可不想和他继续争执,“师兄,今日我们不如说点别的。”
“说什么?”
容回想了想,他和岳商亭能说什么,他们相识二十年,虽然每天都见面,但极少敞开心扉地谈心说话,所以还真没什么话题。
岳商亭开起了话头,“阿回,你为何而活着?”
容回有些意外岳商亭会这么问,他从没深入地想过这个问题,被他这么一问,他仔细想了想,“为了降妖除魔,天下太平。”
而后,他反问:“师兄呢?”
岳商亭看着杯中酒,“我,只想报仇。”
容回微微一愣,报仇?他还是第一次听岳商亭说这个词,他以为二十多年前凤霄阁被灭门,岳商亭内心悲痛,却也释怀了,没想到幼时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甚至支撑着他活到现在。
“你不想么?”岳商亭问。
容回垂了垂眸,他和岳商亭有着共同的仇人,“想,不过比起报仇,眼前和以后才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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