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江以辰好几百年的人生经历, 也从来没有见过极恶到这种地步的人修。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江以辰都难以想象，这些人到底是如何想到这么丧尽天良的方法的。
几乎是进门的一瞬间，江以辰就抬手, 一把捂住了小兔子的眼睛。目光扫过第一台精铁架上，香尾灵熊被破开的胸腹, 和里头不断跳动的残破脏器，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喵。喵！”
三尾猫催促的叫声在脚边不断回响, 难掩焦急。
只是，还没待它伸出爪子, 扯上江以辰的衣摆, 便被一旁的沈穆檀俯身抱起。
沈穆檀将三尾猫安置在怀间，轻轻抚摸着背脊一阵安抚。随后带着不明真相的三尾猫，默默向后退了数步。
他的天赋能力, 乃是倾听万物心音。可唯有这个人族，除了最基本的好恶，他一直都不曾摸透看清。
这也是他之所以敢告诉江以辰那些妖族辛秘, 却从不同江以辰进一步结交的原因。
但是现在, 这个向来冷静的人族, 第一次表现出了如此巨大的情绪波动。
——危险、且强大。
骇人的威势逐渐在江以辰周身迸发。到最后, 就算是一心关切着同伴的三尾猫，也被惊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炸起毛, 弹出利爪，躬身做出防备的动作。
江以辰紧抿着唇角。看似失控的威压，却是极为冷静地避开了所有受伤的妖兽。
下一秒，彩色的云霞开始在暗室上空聚集，破开阴霾，散出一片梦幻的光晕。紧跟着极速分散，在虚无火的熔炼下，化作缥缈雾气，融入进了这些妖兽的体内。
压抑的空间之中，妖兽们痛苦又微弱的喘息声骤然消失。
“带着它们离开吧。”
江以辰轻叹一声。挥手之间，似是整个世界，都在逆转崩塌。
在厅中厮杀的妖兽们只觉眼前一花，便出现在了距离黑窟数十里之外的山林。遥遥望去，黑窟所在的方位塌陷而下，发出震天的轰隆声响。
鼻子灵敏的豪刺猪在空中嗅了嗅，当即冲着人群中的一位华服青年，发出了欣喜的叫声，“哼哼！”
是血和死亡的味道。
那些人修都死光了！
青年面色微变，左右看了看明显多出了不少的妖兽和妖族数量，眼底光影闪动。微微笑道，“也不知是哪位大能出手相助。”
“只是，”青年的眉头微皱，似是分外苦恼，温声道，“如今我等也不知他究竟是敌是友，怕是不便派人探查。再加上诸位被人族禁锢的同伴需要休养。为保安全起见，我等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这般大的动静，又死了如此之多的人族修士，其间更是不乏地位崇高的高阶修士，不可能不引起人族的注意。
以它们的状况，根本承受不住短时间内，同人族的第二次冲突。
众妖族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前往探索的打算。在清点完名单后，即刻启程，开始往妖宫赶路。
领路的青年，也便是沈穆檀口中所说的妖皇，状似无意地回头，看了眼队伍末端的香尾灵熊。
这只情报中，一直被人族当做鲜活熊胆提供者的灵兽，现在除了神色显得怏怏之外，再看不出丝毫的损伤。
想来那位大能，不仅有着一身高深的修为，很可能还与人族的炼丹师关系极好。
否则，如此大批量且效果极佳的丹药，哪怕有堆积成山的灵石，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这样的人物，若是能将其拉入他们的阵营，对于他后续的计划，想来是极好的。
想着，青年不由在心里遗憾地摇了摇头。
只可惜，这事极可能牵扯到了沈穆檀那个杀戮成性的顽固派，须是要徐徐图之才行了。
而在青年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瑰角灵鹿暴躁地刨动着前蹄，厮杀成可怖猩红色的双眼，远远望向黑窟的所在。踯躅片刻，还是默默转头，随同妖族一众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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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青年对于沈穆檀和江以辰关系的误会，还当真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
因为现在的江以辰，在沈穆檀看来，已经是在暴走的边缘徘徊了。
就这么一个想要让江以辰臣服效力的蠢货冒出来，没说几句话，估摸着就得被江以辰一手指摁死了。
毫无征兆的空间波动在江以辰怀间闪过。竟然是以江以辰都未能发现的速度，撕开一道空间通道，将小兔子给吸了进去。
正欲离开的江以辰目光一凝，瞬间将四周的空间冻结。却是遗憾的晚了一步，被这不明来路的神秘人得逞。
霎时，江以辰的脸色都黑尽，像是下一秒就要滴出墨来。
“怎么回事？”
后知后觉才发现了这场高层次的角力，沈穆檀心中一惊，连忙将三尾猫送出。这才趁着裂缝闭合的刹那，赶回到了江以辰身边。
埋葬了无数人修的地底，泛着浅色蓝光的灵力罩，牢固地撑起一片天地。江以辰一寸寸地用神识打探过情况，终于在触及一处异状时骤然睁开双眼，黑瞳中肆掠起一片堪称狰狞的杀意。
这方天地的变故，倒是真正出乎他的意料。
“走。”
灵力锁游蛇般探出，绑在沈穆檀腰间。紧跟着空间一阵扭曲，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无尽的地底。
“轰！”的一声巨响。黑窟中的最后一块“净土”崩塌。流沙和着碎石，眨眼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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