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施针?”
楚时依见他两颊病得异常潮.红,嗓音微.喘,她脑子里还同时间劈哩啪啦的浮现一堆药方,便知他身子难受得很。
她鼻尖萦绕着一股子药味,那是从陆承宇身上散发出来的。
自从他身中奇毒,便需日日饮药,连带身上都有淡淡的药香味。
方才他分明才饮下一碗药,居然才过一个时辰就又烧了起来。
楚时依不禁困惑,晋王这身子究竟糟到何等地步了?
难怪原主嫁入晋王府不到三个月,他就撒手人寰,可见这时他早已病入膏肓。
可他都病成这样了还这般盛气凌人,动不动就要掐死自己老婆,活该他难受。
好半晌,楚时依终于止住眼泪。
可软糯的嗓音,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哽咽:“那请王爷先离开,否则臣妾起不了身。”
陆承宇的确难受得厉害。
冰雕般苍白的面容虽未流露一丝异色,身子却正承受着他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
他的五脏六腑似要被绞成血泥般,疼痛难耐。
陆承宇削薄的唇瓣紧合,一言不发,麻利地褪去中衣便往软榻一趴。
之前楚时依为他扎针,不是匆忙便是慌乱,如今终有空细瞧,才发现这人背上,竟有多道纵横交错蜿蜒着的伤痕。
楚时依看清他背上的疤痕后,眼瞳猛地紧缩,愣怔半晌。
她没想到陆承宇贵为皇子,还年纪轻轻就封王,身上居然会有如此怵目惊心的可怖疤痕。
她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怜悯,不禁在心里脑补起他的悲惨身世。
一个人会扭曲变.态都有是原因的,晋王肯定是小时候受过什么非人遭遇,才会长歪成这样。
他在书中还是个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的炮灰男配,以前又不知过着什么日子,这后背才会被人弄成这般,仔细想想也挺可怜的……
被晾在一旁的陆承宇见她久久不动,声音冰冰冷冷,透着浓浓的不耐烦:“慢慢吞吞作甚。”
楚时依:“……”
她就不该同情这个人,她现在的处境不知比他可怜几百倍。
楚时依朝趴在床榻上的男人,呲牙咧嘴的做了个鬼脸,说出来的语调却截然相反,温顺软糯:“这银针得先置于火上淬烤消毒,请王爷再稍等臣妾片刻。”
陆承宇撩起眼皮,侧过头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何为消毒?”
楚时依僵了片刻,冷汗直流,脑袋飞快地运转着,心想要如何解释才能不让陆承宇起疑。
好半晌,她才抿了抿唇,小心斟酌着用词,讪讪一笑:“这是跟之前治疗臣妾的大夫学的,他说医书有言,于火上淬烤器具能消毒灭菌,还可防止感染。”
陆承宇垂下眼睫,淡淡的嗯了一声。
长睫下的黑眸,越发深沉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