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和陆雪遥在一起的缘故, 尤忆忽然频繁的做起梦来, 尘封的记忆就像水底的贝壳, 慢慢被海水冲刷上岸, 她有时晚上去海边走一遭,就能捡拾起一枚新的贝壳。
昨夜的梦和以往一样, 充满了让人快乐的味道, 她起床刷牙的时候,忍不住对着镜子偷偷笑。
陆雪遥仍然躺在床上没动,她早上有赖床的习惯, 以前她为了跟尤忆一起上学,都会在前一天晚上订好闹钟。两人确定恋人关系后, 她迅速把自己的东西给搬了下来, 霸道的占据了尤忆一半床铺。现在每天早上有人专门叫她起床,她赖床赖的理直气壮。
尤忆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床上的被子里蒙着一个人,包裹的密不透风,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她慢腾腾走过去, 离床边一步停了下来, 手指扯了扯被子,“再过十分钟要起床哦。”
鼓起的被子没有动静,可她知道里面的人听见了。陆雪遥只是喜欢赖床, 醒了也要在被窝里躺一会儿,这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她。之前她以为她还没醒,凑过去想要叫她起床, 结果这人起床气发作,直接把她拉了上去。那次两人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匆忙赶到学校差点迟到了。之后她就吸取了教训,不敢去摸虎须了。
站在厨房悠闲的煎着吐司,脚边是长大了一些的二二。它绕着尤忆的腿转圈圈,小尾巴摇啊摇个不停。
吐司煎完煎培根火腿,小二二闻到了诱人的香气,“汪汪”的小声叫唤,不时用爪子扒拉尤忆的裤腿。它已经不再喝奶了,食谱换成了成年狗狗的,改吃肉和骨头还有狗粮。尤忆用筷子夹起一块火腿,蹲下身送到它嘴边,二二一口叼住。
“小心烫呀。”尤忆拍了拍它的脑袋,小狗低着头自顾狼吞虎咽。
尤忆突然想起来这些天的梦,或者说是回忆才对。有人说回忆都是上帝视角,可她每回在梦里,都会变成小时候的样子,代入进年少的自己身体里,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过往。
两个女孩子出走在外,身上还没多少钱,日子注定会十分艰辛。哪怕再省吃俭用,几百块钱还是支撑不了多久,在将近二十天后就所剩无几了。早几年间几百块也不算少,她们每次路过商店会买许多面包、罐头、饼干之类的食品,塞进背包里当饭吃。
两人没有目的地的游荡,只是不想回家罢了。白天在大太阳下赶路,累了就停下来歇一会,晚上随意找个地方睡觉,遇见澡堂或者池塘才洗个澡,浑身脏兮兮像个小乞丐。尤忆那会儿还小,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却意外的每天都很开心。她累了姐姐会背她走,姐姐没让她饿过肚子,经过人多的地方,姐姐会牢牢抓住她的手,嘱咐她不要放开。
那段日子里,明明吃的特别差,可她吃什么都很香,姐姐有次去水里给她抓鱼,抓上来烤了吃。没加调味料的鱼味道淡淡的,表面上还被烤焦了一层,吃到嘴里有一股子腥味。她们却毫不在意的吃光了,还吃的有滋有味、回味无穷。
然而第二天,尤忆就因此吃坏了肚子,腹痛了一整天。姐姐抱着她去看医生,花了三天的生活费,之后她再也没有给她吃过野味。
等到了钱用的差不多了,姐姐在一处小城停留了一段时间,她牵着尤忆装成一对可怜的兄妹,找了个饭店里跑腿的活儿,那老板好心给她包吃包住,还让她带着尤忆上班。其实是老板看尤忆长的好看,让她坐在柜台里给人收钱,轻松还不累。精致漂亮的像洋娃娃的女孩往那一杵,来往的客人都会多看一眼。
姐姐在饭店里做了半个月,又带着尤忆上路了。小尤忆觉得那里生活的挺好呀,吃的都是饭店里的菜,店主对她也特别好。姐姐牵着她的手说,“那老家伙想占你便宜,不能再待下去了”,又问她是不是舍不得了。
尤忆看着姐姐的背影,明明不高不大,却那么令她安心。她把头摇成拨浪鼓,脆生生说:“姐姐去哪里,一一就去哪里呀。”
二二没两口便吃完了一根火腿,伸出舌头舔嘴巴,乌溜溜的眼珠眼巴巴的望着尤忆,呜呜的叫着。
尤忆再揉了它一把,“不可以再吃了哦。”
她起身把锅里的食物装进盘子,这时陆雪遥从门口晃了过来。她眼皮子耷拉着,头发有些凌乱,脚步慢吞吞的很是懒散,走过来十分自觉的往尤忆背上一靠,脸埋进女孩颈窝不动了。
尤忆非常淡定,毕竟已经习惯了。这人谈恋爱之后,就变的极其粘人,无时无刻不想挂在她身上,堪称大型随身挂件。
家里本来有只小狗,大家都说狗狗很粘人,可陆雪遥比二二有过之无不及。尤忆画画的时候,她要跟着她呆在画室里;尤忆煮饭她趴背上,说她身上香味好闻;确定关系第二天就把房间搬了,和尤忆挤在一起睡觉。
她特别喜欢亲密接触,有事没事挨着尤忆,抱一抱亲一亲,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
“吃饭啦。”尤忆盛好早餐,无奈又纵容的道。
陆雪遥模糊的哼唧了一声,依依不舍的停了会儿,嘴唇轻轻在眼前的白皙上碰了一下。然后就被柔软的指尖戳了头,伴随着女孩娇嗔的话语:“别闹。”
偶尔尤忆会为她的黏人感到困扰,然而大多数时候,她对此总是无声默许的。多年的离别,带给双方的是强烈的不安全感,弥补的方法只有更加亲密一点、更加黏人一点。陆雪遥不再克制不再隐忍,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粘着她、缠着她,深深的吻她、紧紧的拥抱她。尤忆内敛成性,虽做不出她那些举动,却也保持着纵容的态度。
两人吃过早餐,结伴去了学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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