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也是既有前朝又有后宅的,那些蛛丝马迹,未必都在前朝展现出来。你要不愿和我说,我也不是非找着你说。反正一大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男人这才放低姿态,低声问:“怎么,是温宿那里有什么消息?”
贺兰夫人点点头:“乌翰那件事,永远是大汗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他现在表面上对贺兰氏的好,不代表是真好——他没即位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能忍善装,咱们不要被他的样子蒙蔽了,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男人皱皱眉不置可否,最后问:“温宿这样说的?”
“不是。”贺兰夫人抖抖手里一张信纸,“她也不傻,这样的话怎么敢说?但是大汗不仅不喜欢她,而且时不时旁敲侧击她,摆明了就是无宠了。”
她顿了顿,到底不敢把巫蛊求子的事说出来,不过也没有魇镇诅咒,想必即使不谐,只要个个嘴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兰温宿的父亲道:“男人不喜欢她,也不一定是忌惮贺兰氏。温宿本来就不漂亮,而大汗从小儿就是喜欢好看东西的一个人,那时候迫着废帝的压力不得不娶,现在丢在一边也正常。”
他想了想说:“我还有长得好看的庶女,家里兄弟中也有漂亮的女孩子,挑些能叫大汗满意的送过去,联姻之后,他总要看看姻戚的面子,咱们又服服帖帖的,不愁不再发达三四十年。”
贺兰夫人嘴角抽搐了几下,半天后冷笑道:“是了,你的庶女长得好看的居多,毕竟她们有妖冶的亲娘。嫡女呢,就没那个运气,谁叫亲娘也是联姻用的呢?”
“你……你胡搅蛮缠!”
眼见丈夫要生气,贺兰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不急着和他一般见识,先把女儿信中最要紧的一件事跟丈夫说清楚。于是她拦住门,拦住丈夫拂袖而去的步子:“急什么!得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这么激将一下都受不了?我重要的事儿还没说呢!”
等男人顿住步子,她方始又继续说:“温宿已经隐晦说了,大汗不仅是对女人要求不低,而且根本就是个痴情种,有了喜欢的,别的正眼儿都不瞧。从女人上入手只怕没有什么效果。”
温宿的父亲嗤之以鼻:“那怎么办?从男人上入手?”
不料贺兰夫人却点了点头,点得男人几乎要笑出来。
但她随后说:“闾太后原本是先帝恩宠夜专夜的,现在还未到四十,却都寡了快四年了……”
她夸张地叹息了一声:“这滋味儿啊,男人不懂!”
男人是不懂,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妻子:也是快四十的女人,皮肤上敷着铅粉、扑着胭脂,描鬓画眉无一不精致,但是看上去就是干枯不滋润,皮肤一点红扑扑的光泽都没有。
恰又听夫人继续说道:“温宿说,太后也是长夜睡不好,早起被头风,脾气更是极坏,宫女宦官动辄得咎,小过便是一顿毒打。阴阳不谐,最不能滋润身心。皇帝是个孝顺孩子,日日定省的,大概太后要说什么,他也是愿意听的。咱们贺兰部,英俊男孩子难道没有?”
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鲜卑人还真没那么注重这个,夫死改嫁是常事,太后不便明着改嫁,养着面首自娱也是常事。皇帝一般还真不管这事儿。
“这个……”男人还在犹豫着。
而这回轮到夫人嗤之以鼻了:“蠢物,一条道走不通,难道不走另一条道?男人家侍奉太后,要得到个权位、分封什么的,岂不比后宫的女人家更顺理成章的容易?贺兰家就算出了皇后,若是不得宠,将来万一有个宫闱倾轧,指不定还祸害娘家;若是大大方方从官位、爵位上升上去的男人,大家还不笑话你靠的是‘裙带’。”
“可是,这怎么送呀?”
夫人笑道:“要送什么呀?太后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活泼的女郎,马上骑射都是好手——先帝看上她,不也是在辽河见她骑射时的英姿飒爽就动心了么?什么时候请太后与大汗一起找片场子狝猎,安排的扈从侍卫里,多些贺兰家的英俊小伙子,叫太后自己瞧上呗?”
这倒不失为一个不动声色的好法子。
温宿的父亲不由也心动了,点点头说:“好,我去安排。”
“等等!”
“还有什么事?”
贺兰夫人冷冷地笑着,伸手抓着丈夫的领子,另一只手从他胡须上抚摸上去:“谢都没有一声?”
又伸手指摁住了他的嘴唇:“你当我真要一句轻飘飘的话?”
“那你要什么?”
贺兰夫人长吁一声,厌恶地皱皱鼻子,表示对他身上的、其他婊.子的气味的厌恶。
而后挑眉斜睨,说:“太后的滋味儿,男人不懂……守活寡似的,真恨不得也……”
还没说完,臀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男人半真半假,半是迁就半是报答,一把抱起女人扔到了榻上:“你敢!我可还活着呢!今日好好报偿你!”
第 107 章
皇帝与太后一起狝猎, 玩得尽兴, 猎物装载了整整一百辆牛车, 晚宴是在开阔地燃起一堆堆篝火,大家围着篝火烧烤着猎物的肉和油脂, 喝着马奶酒,兴起了就唱歌跳舞,直到半夜都没消停。
杜文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本就是个美人,今天好像格外高兴,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肆意地大笑,钩子似的美眸反射着火焰的光芒,因而皮肤的那点憔悴和松弛在跳跃的火光边就完全不引人注意了。
她亲自动手烤了羚羊和狍子的肉, 撒盐巴和花椒粉的模样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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