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实弥认识美月。
印象的话,大概就是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漂亮,但是说的话有点奇怪,而且是万隐迦夜的义妹的孩子。
要是说起万隐小姐的母亲,不死川实弥同时也对这个黑头发,发尾有一点金黄的孩子有些许的同情,但是也就到此为止。
男生的神经比较粗,也自然没有发现美月曾经的小心思。
美月好像喜欢穿红衣,下衣摆上用金色与紫色的线秀了云与初升的太阳,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去,走动的时候也犹如黑瀑布。
少女尚且生的还小,她的骨架从头部跟手腕处看着也像是以前的迦夜小姐,其实长的瘦的女孩子大多一样。
美月跪坐在穿着白底灰纹衣服的青年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她将香炉点上,在青色的烟袅袅升起的时候,又从侍女的手中接过用漆盘端过来的小食跟茶。
不死川实弥的视线掠过那桌面上的萩饼,端起茶水饮了一口,他不太爱这苦的东西,口味倒是和万隐小姐差不多。
放完东西,黑长发的红衣少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退至一旁,彼时不死川实弥才将视线挪到合着眼,手握摇扇的女人身上。
不死川实弥这是第二次次与花子小姐见面,第一次是他三年前,混蛋父亲刚死,他为了撑起整个家出去找活计的时候。
那个时候倒没觉得这个女人怎样怎样只是能有个薪酬不错的工作,母亲或许会轻松一点,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
青年的右手缠着绷带跟夹板,就像是万隐小姐那样,但是他面色沉静,丝毫没有自己现在不存在任何战力的事实。
“夜夜跟你说过了吧,不死川先生,叫你别再来了……你可倒好,直接找上我。”花子小姐合着眼睛说。
艳红的扇面一晃一晃,像是秋日海边升起的圆日。
不死川实弥不为她的话动摇:“我要带万隐小姐离开这里。”
“嗯,然后呢?”花子小姐说。
“请您放手。”
咔哒一声,茶杯的杯底磕在木头桌子上,作为背景的美月盯着虚空,可眼神却有些晃动。
“你能付出什么呢?”花子小姐悠悠开口。
“您想要的任何东西。”青年斩钉截铁。
这话说的郑重,连一旁的小姑娘的呼吸都粗重了一瞬,可是花子小姐却笑得睁开了眼睛,一双跟万隐小姐别无一二的麦芽糖眼眸里尽是嘲讽。
“这话说得,可真是叫人感动!”
熟悉花子小姐的人知道她在生气,是啊,她最最最喜欢的孩子,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别人的好意,能轻而易举地心甘情愿付出任何东西,总是……总是要站出来跟自己的母亲抢人。
花子小姐甚至都从原来慵懒的状态直接直起了腰身:“死呢?我要你的命,你也给吗?”
不死川实弥看着这个比万隐小姐大不了多少的女人,顶多就是二十七八上下的年纪:“如果您愿意的话,毕竟我这条命,早就不属于我了。”
“愚不可及,冲动急切。”花子小姐拉下脸。
不死川曾经对着所有人,都能冷静自持,却在这里直接得到了他曾经送给富冈义勇的评价。
仔细想想,万隐迦夜的母亲说的也不无在理。
不死川说出来,也知道,只能垂下脑袋示弱:“拜托您!”
可是这一回,花子小姐却不在跟这个土下座的青年说话了,转而问起在一旁当背景板的美月。
“美月,看见了吗?所谓‘追逐’便是这样了。”
红衣黑发的少女慢慢抬起眼睛,幽黑的黑葡萄如同两颗打磨光亮的黑曜石,她的眼中倒映出这个为了她的‘姐姐大人’而卑微的男人,脸颊侧面的肌肉微微蠕动。
可是她望了这边好久,才挪开视线,低声说了一声:“看见了。”
“感觉怎么样?”花子小姐又问。
“愚蠢。”她按部就班地回答。
挽着头发的女子脸上的神色不变,目光逐渐冰冷:“说谎。”
“母亲,我并没有说谎。”少女不卑不亢,到底有没有说谎,早就看不出来了。
“算了”,花子小姐盯着这个发尾变得金黄的孩子,轻轻放下,打算继续跟不死川先生说说关于万隐迦夜的事情。
只不过,这一次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门外边的声音打断了。
是女人争吵的声音,这声音一个比一个高,要是仔细听起来,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是谁。
白发青年听见万隐迦夜对谁的呵斥,目光刚刚触及纸质门扇,就被打断:“真是有活力,来继续我们的话吧,不死川先生,我倒是不用你去死,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不死川实弥沉默一瞬:“您说。”
“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谁?
听见这要求的一瞬,不死川实弥就理解了这意思,只是没怎么敢相信。
她应该是溺爱她的孩子的。
“谁?你是说……她?”
手拿摇扇的女人轻轻摇晃着如同火焰的扇子,点头:“怎么样?可以吗?”
不死川实弥本来就是要将她杀死,只是在她死去之前,不死川本是想万隐小姐从这个能让万隐迦夜恐惧到只能顺从,抱着他哭泣,抱着他逃避的地方逃出来。
或许,这应该是他的遗憾也说不定。
“可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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