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什么人?”
那天狂风暴雨,不死川实弥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子的棱角,他无数次想过那个被对方挂在嘴上的少年,有些犹豫。
富冈义勇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被这么问,他的眉目间沉默下来:“小迦夜觉得,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是……”
“但是?”
“她对于他。”富冈义勇想起锖兔跟真菰说的话,他说他们是一样,这样的话后边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那个人,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对吗?”
“……”富冈同学还是摇头,并不是没放在心上,而是不够满足那个孩子的期待而已。
不死川实际上没见过万隐小姐口口声声念着的这个人,也根本没有听过他的什么故事,只是刚刚才听富冈说了一点,不过也就是大面上都能说得上来的特点。
莫名的,他却总想对这人带着一丝丝敌意,即使他——青年舔了一下牙龈:
“你知道她找着她的母亲了,那个女人是京极屋的东家……这是我之前听说的,而且她还有个义妹,那个美月说——
迦夜小姐‘宁愿变成鬼也不想死去’的理由是我,但我知道另有其人。现在听你说,我明白了。”
自己的搭档盯着别的地方笑了,富冈义勇说不出这是什么视线,他觉得很悲伤:“明白什么?”
不死川的手指磕在桌面上,一下两下:“那个叫‘锖兔’的,她的兄长——才是她‘宁愿变成鬼也不想死去’的理由吧?”
“……”要说是这样的话,富冈义勇不是不理解:“大概,那为什么被别人说,是你?”
“我?”不死川耸肩,然后站起身来,轻飘飘抛出一个词儿:“被拿来当做挡箭牌了吧。”
“挡箭牌……不死川先生,你去哪?”富冈义勇坐在桌子面前,看见对方转身离开。
青年冲着身后摆摆手,“睡觉!”
富冈义勇看了那人离开的方向一会,对方看起来……有些不太对。
青年展开新的纸页,慢慢做了一个决定。他想将一切对万隐迦夜全盘托出,并且——富冈义勇的眼神闪烁,在白纸上写下一行一行的黑字:
他求主公大人允许他的任性,并且保住她,不被鬼杀队员杀死。
斩杀恶鬼虽然是他的职责所在,但是啊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将死亡赋予她的权利了不是吗?
因为早已为人失格。
所以说,为什么死去的人……总不是他,啧。
姐姐是这样、她,也要是这样。
尚且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人已经承担起了生命的重量,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过如此年轻。
这个决定在鎹鸦将信从主公大人那里带回来的时候,富冈义勇才把日轮刀放在了屋子里,开始行动。
当时他的新搭档对自己马上要换一个人做搭档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正坐在酒馆里盯着玻璃杯子里深褐色的酒液发呆。
青年隐瞒了一些事情,只跟对方说他想单独跟那个已经变成鬼的女孩子谈一谈。
这个事他早就表现出来过意向,不死川实弥并不吃惊,只是比起前几日提起那个女孩子的灵动,今夜对方则是一改前态。
具体的时间好像也不是今天晚上,但是是哪一天他却没察觉到,也许是对方从坐在这酒台子跟前开始的,也说不定。
“你真的要去?”富冈同学的搭档放下杯子,黑色的眼睛没有映着吊在顶上的光:“那就去吧,要地图吗?我能画给你……”
黑发的青年沉默一会:“有劳。”
不死川在找人拿过来的纸上用炭笔将京极屋的格局画了个大概。
他跟前除了一杯喝了一半的酒就再无其他,可是富冈义勇刚才等着地图出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吧台,那里已经有了一只空了的酒瓶子。
富冈义勇沉默着,只说了一句:“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不死川实弥将画着地图的白纸移到一旁的空地上:“她不乐意自己被当做鬼来对待,你不想挨打就别那样做。”
富冈义勇:“……嗯。”
“你要去的话,除了告诉她那些东西,别的不做吗?”
富冈义勇眨了下眼睛:“我……”
“你不想对吧,遇见鬼却放过鬼,这可是队规违反呀。”
富冈义勇:“那,不死川先生,怎么也放过鬼了,这也是队规违反。”
不死川停了一下,他看得出来对方并未佩戴刀剑的事实,这一去,连武器都不带,目的不言而喻。
“她对于你,算什么?”他笑着问他。
“算……”富冈义勇犹豫半晌:“家人。”
“是吗。”不死川实弥琢磨着这个词儿:“变成鬼,也算么?就算吃过人了?”
“……”
“吃过人也好,没有吃过人也好……”白发青年突然转过身,他从卡座的木头椅子上下来,呼吸声清晰可见,抻过对方的领子,蒙蔽了自己的感情,回归理智:“终究鬼,斗不过本能。”
她从十几岁到现在的模样,一颦一笑皆清晰可见,像是逐帧的电影一一闪过。
最后定格在她愠怒的脸上,侧脸上的咬合肌慢慢蠕动。
疑似被威胁的富冈义勇没有动作,“不死川先生……”
“啧——三年前,那只鬼本来杀的人应该是我,但是是她替我挡住了。所以迦夜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告诉他,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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