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落了伤?”
女人责备的声音夹带着细微的恼火, 若非是与她熟识, 翁厦就要以为她只是埋怨。
还好啊。这个人还会为他生气。
额头上传来的强烈刺痛抵不过内心深处传来的温暖。翁厦咧了咧嘴角,结果扯到了伤口,痛得他五官都皱了起来。
“我和他们议论, 他们说不过我,于是怒火中烧来打我。”
因为他们说着你的下流话。我气不过。
“傻子, 你不会躲吗?”茶玖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你的腿是做什么用的?”
“这不是跑来找你了吗。”翁厦忍着痛笑了一下, 眼睛清清亮亮,只倒印着她一个人。
茶玖突然就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翁厦从来不打架的。哪怕是起了争执。
除非,话题涉及了她。
她一直都知道的。
“下个月, 我就要入京赶考了。”翁厦斟酌了几次又开口, “宿秋。若我高中,我带你离开。”
茶玖心中狠狠跳了跳, 她怔怔地看着翁厦郑重的表情,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疯狂地叫嚣着。
这是她曾多么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朝状元身边出现一个……”她张了张嘴唇,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 “你会被人笑话的。”
“我不在乎的。”翁厦捧住茶玖的手,“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乎。”
茶玖低下眼睑, 默默地抽出手, 不想看他眼睛里的光散落,“你的前程会毁在我的手上。你的同僚会怎么看,朝廷上的人又会怎么看……翁厦。你不能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
“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柔和的语调陈述着现实的残忍。
沉默。
久久,翁厦听到自己恍惚的声音, “这样啊…”
他失神落魄的离开了。
室内终于只剩下茶玖一个人。她缓慢地低下头,深深地吸一口气,神色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很久以前,她就已经知道不会有可能了。她逼着自己放下,去回避。明明做到了淡如君子的交情,为什么真正离开时,还是会这样痛楚。
泽厌站在门前,想要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她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低泣声。
涩楚从心脏一路攀爬到了喉咙眼,泽厌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离开。
她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池塘里的鱼儿见着岸边有人,一骨碌地聚集在一起,试以为会有食物投递。
泽厌从旁侧的草丛里搬了块足有自己脑袋大的石头,也不嫌弃弄得自己满手污泥,径直扔了下去。
鱼儿受了惊,四处逃窜着,石块落入池塘的水花高高溅起,带起池塘底部的泥沙翻沉。
“谁...谁在那...”
神志不清的醉鬼拖着语调,顶着水鬼的凌乱发型和脏得完全看不清颜色的衣衫从草丛里爬出。
泽厌一块巨石砸过去,堪堪擦过翁厦的脑袋。
翁厦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翻了个身,枕到那块石头上,“哈哈,没砸到!”
幸灾乐祸的声音。
泽厌眼中晦涩不明,又等了一会,才上前拨开了翁厦脸上的头发。
果然。
是今日那人。
翻弄的手指无意间触到了一点湿痕。
泽厌怔愣片刻,收回了手指。
这人...哭了。
“你哭什么?”
“我?”翁厦打了个酒嗝,脸上的表情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哭我没出息。”
“为什么?”
“我很喜欢她。”翁厦看着头顶上的繁星点点,有些失神。
“她喜欢你吗?”
“或许以前...喜欢吧...”翁厦又笑了起来,他把手盖在脸上,想要掩饰自己的表情。
泽厌突然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楼阁,半开的窗户正被风儿吹得摇晃。
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却再也感受不到。
泽厌收起视线,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外衫解下。
“她以后也不会喜欢你。”
“别白日做梦了。”
泽厌将衣服盖在了翁厦身上,踹了他一脚。
“要么证明自己,要么别装可怜。”
也不管翁厦是否听清,泽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也不知听了多久的青蛙鼓叫,翁厦才扯下蒙在脸上的衣物,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消失在了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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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回来了。”
泽厌关门的手用了些劲,门风混在着泥土和池塘的味道很快充盈了满屋。
“恩。怎么这么晚?去哪了吗?”茶玖手中的书页翻动了一页。
“没去哪。”泽厌兀自摊开卧榻上的棉被,也不解释自己不见的外衫丢失的缘故。
茶玖盯着书面看了半晌,却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早些休息。”
回答她的,是泽厌盖住脑袋的被子。
茶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纵使自己对泽厌保持了距离,原剧情还是再次发生了。
泽厌和翁厦有了交情。
只是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原剧情里,泽厌是打着帮忙汇报宿秋的一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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