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焐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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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触碰吗?(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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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黎疏是不是喜欢丽绢。

    丽绢长相秀丽,很聪明,善于察言观色,会跟丫头交好,来了几天便把山庄里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却不是于凉凉喜欢打交道的人。

    可直至如今,她也不知黎疏到底喜欢什么。

    有时候也想,自己付出了将近十年时间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她好像从没真正靠近过。

    伸手,握住了黎疏的手指。

    他的手指头有着常年握剑的粗糙,却意外地令人感到安适。

    ……只会在他熟睡时这样做。

    因为曾经想过要等到他主动握住她的手。

    ……你喜欢我吗?

    ……或者说,你讨厌我吗?

    ……你觉得我很烦吗?

    ……我要是走了,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这些话语,她都问不出来。

    太悲哀了,仿佛在乞求他的爱。

    可她虽然从未名言,又何尝不是乞求?

    ……而且也明明知道,即便问出来,他也不会回应。

    什么都不会回应。

    松开了黎疏的手,于凉凉起身,披衣走出去。

    人不应该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以为每天这样悄悄握一个人的手,就能把他焐热。

    星辉漫天,月光落满身,深秋冰凉的夜,走入湖水边的凉亭里,坐下。

    漫长的夜。

    蜷起双腿。

    她生活了快十年的寂静的、漫长的夜。

    没有什么比一个杀手的感官更加敏锐,于凉凉侧过身的那一刹那,黎疏便已经清醒。

    他没有睁开眼睛。

    感觉到她侧身,望着他。

    感觉到她额头凑过来,贴着他的胳膊。

    感觉到她伸手过来,握着他的手指。

    以前半夜,她也会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睡觉,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便渐渐少了。

    这一夜,她没有抱着他的胳膊,而是用握住他的手指。

    最开始握着他的食指和中指,而后像个贪玩的小孩般试着十指交握,最后,松开。

    起身下床,披上外衣,去了湖边。

    黎疏睁开眼睛,跟了出去。

    见她独自蜷腿,在亭内坐了半夜。

    那时候她的肩膀好像也是这样的。

    背对着她。

    闪动着些微波光的湖面。

    她始终瘦瘦小小。

    天明时分,她才回来,他那时已经回到屋内,见她低头跨进门槛,披在身后的发丝染着些许寒霜,轻微地咳了咳。

    那时候他突然有种冲动。

    然而那时的黎疏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冲动。

    等到傍晚时分。

    他练完剑回来时,才知道她已经离开。

    毫无声息。

    大概也了解他的习惯,从不会任何人的来去而注意。

    她屋内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摆好,木质的雕花床,柜、桌、椅,梳妆台,整齐和干净,甚至跟她来时没有任何区别。

    她好像始终是孤身一人地来,孤身一人地离开。

    黎疏待了片刻便离开。

    他不认为自己应该在意,所以也并不在意。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去一段时间。

    可谁知,后面几年,她都没有再回来。

    有一年,黎疏下山执行任务,路过南方,正是天寒地冻,万物生冰。

    天边曦光刚露,雪花簌簌细下,初露端倪,空旷的街边,只有家点着灯笼,像是刚刚开张的面摊。

    黎疏坐下,点了碗面。

    摊主是个跛脚的老汉,把面下入沸水里。

    有个年轻女人出来,戴着头颈,两颊被冻得通红,端出一碗面,却不是给黎疏,而是递给老汉,笑道:“爹,今天是您寿辰,按照习俗,给您的面里煮了两颗荷包蛋,您可一定要吃完啊。吃完了才能长长寿寿、平平安安的。活您放着,我来吧。”

    老汉连声应好,也不推辞女儿的孝心,开怀地走到一边坐下,低头热腾腾地呼地喝了口汤,露出满足的叹息,又说:“别忘了给自己盛一碗,平平安安。”

    女人把面上到黎疏面前。

    二文铜钱一碗的阳春面——清汤寡水,只有一层薄油,几粒雪花落入汤碗里。

    黎疏拿起筷子,突然想起,她走之前那碗双荷包蛋汤面上的葱花。

    他们遇见的地方离这并不远。

    那天,是她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于凉凉:我认为我不应该再喜欢你了。

    黎疏:我不知道我有点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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