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陛下决断的,还是民心。如今江南各地纷纷效仿苗七等人,聚众闹事,群情激奋。若是陛下为平民愤,只怕......”
“可证据摆在眼前,他们还能不信这事实么?”
楚令舒忽然出声道:“百姓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沐沉夕瞧了谢云诀一眼,他略略颔首:“陛下可有决定派谁前往江南赈灾,又派了谁去调查此事?”
“这也是陛下最近正苦恼之事,齐家和孟家都举荐了人。”
沐沉夕听着心下焦急,这事情若是被齐家和孟家人揽了去,管他是非黑白,早晚要被颠倒。
楚令舒忽然大步走了出来:“首辅大人,下官愿意前往江南赈灾。”
“你?”
“我家中有叔伯在当地是望族,或许能为大人分担一二。”
楚令舒的叔伯也是沐沉夕的表亲,以前只是逢年过节来往,但并不亲近。毕竟以前的楚家相对于沐家来说,相差甚远。
她母亲出嫁的时候,一直被说是攀了高枝。
楚家是书香门第,行为处事都颇为清高,不愿被人说攀附权贵,故而也较为疏远。
沐沉夕小时候又随爹娘在边关,母亲那头的亲戚认识的也不多。只是听说楚家在当地行善积德,颇有些威望。
谢云诀略一思忖,颔首道:“好,此事我会安排。”
其他人又陆陆续续奏报了近日朝中发生的大事,千头万绪。沐沉夕只听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昏脑涨。真不知道谢云诀是怎么把这么多繁琐的事务都记下且安排好的。
她在军中的时候,大大小小的要务都是奏禀给钟柏祁。钟柏祁看起来是个大老粗,实则十分细心。任人处事妥帖到位,当年父亲就称赞他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沐沉夕那时候很是不服,只觉得他带兵打仗还不如她胜得多,怎么她就不是将才了?
后来真的跟金国交战,她才知晓,确实也只有钟柏祁能挑起边军的重担。
政务处理了两个时辰,沐沉夕十分担忧谢云诀的身体状况。只是谢云诀面色如常。她也不好多言。
好不容易快散去了,沐沉夕想起了些事,便在院门口叫住了凌彦。谢恒也迟了一步,另有机密要务禀报谢云诀。
沐沉夕和凌彦站在院门口,四下无人,她压低了声音:“齐飞恒的死,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动静?”
“原是找了人将风声放出去,可是齐家下了禁令,抓了许多人。还安插了暗探在茶楼酒肆里,若是有人敢妄言此事,当街用刑。”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皇城脚下动用私刑?!”
“怕也是气急了,毕竟谁人敢在长安城里杀了齐家的世子。这已经不止是奇耻大辱了,更是对齐家公然的挑衅。”
沐沉夕冷笑:“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齐飞恒害死那么多人,还想置我于死地。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罢了。”
“可现在齐家显然怀疑此事和谢云诀有关,朝中如今弹劾谢云诀的,全是齐家人。还颠倒黑白,将赈灾不力的事情全部推到了他的头上。”凌彦顿了顿,“郡主,此事...此事不如先放一放,不要再激怒齐家了。”
沐沉夕抱着胳膊沉思良久:“也罢,此事你不必再管。齐飞恒的尸体在何处,交给我吧。”
“被...被齐家领回去了。停棺在府上,还未发丧。”凌彦紧张道,“你想做什么?!”
“没事了。”沐沉夕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行事诸多不便,你应该也顶着不少压力,万事小心。”
凌彦叹了口气,良久才道:“我左不过是不当这个官,可你要做的事情才是刀口舔血,一着不慎,便是...便是...”
沐沉夕笑道:“这算什么刀口舔血,改日我带你去雍关转一圈,你才知道什么叫脑袋别在裤腰上。”
“这可未必。长安,比战场危险多了。”
“好了,别感慨了。”
凌彦颔首,向沐沉夕拱了拱手告辞。
而此刻的屋内,谢恒禀报完机密要务,却没急着走。而是欲言又止。
谢云诀蹙眉道:“还有何事?不必吞吞吐吐。”
“家主,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谢云诀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谢恒却梗着脖子道:“不当讲我今日也要讲了。”
谢云诀看着谢家这小辈,虽说人很正直,却是个别扭性子。和他倒是有几分相似。
“那几日你被流民掳去,太子殿下一直协助郡主在城外施粥。当夜扎营未归。半夜我起来巡视之时,无意中瞧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钻入了郡主的账中。而且...一直到天快亮时才出来...”
谢云诀的神情看不出异常,但衣袖下的手已经攥紧。
“你且回去,此事不可外传。”
“是。”谢恒抱拳施礼,退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沐沉夕恰巧从院门口走进来。四目相对,沐沉夕冲他笑了笑:“此番辛苦你了。”
“谢家有难,我自当拼尽全力。”谢恒恭敬地应了一句,便大步离去。
沐沉夕没有觉察有什么异样,推开门。忽然见谢云诀满头大汗扶着桌子,她慌忙跑了过去,三两下解开了他的衣裳。
只见那绷带里渗出了血来,染红了一大片。
沐沉夕连忙唤了叮咛,端来了热水,带了干净的绷带和药来。
她一面替谢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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